东京体育馆的灯光像刀子一样劈下来，石宇奇抹了把汗，球拍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红印。21-17、21-15的比分在电子屏上炸开时，场边有个穿红旗袍的大爷突然把保温杯砸在地上，里头泡了十年的枸杞撒了一地——好家伙，这老爷子十年前看林丹夺冠时就坐这个位置！
法国人拉尼尔擦着网前球过来的时候，石宇奇小腿肚子都在打颤。去年被这家伙逆转的场面跟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，教练席上夏煊泽的吼声隔着八丈远都能听见："石头！他怕你的劈杀！"果然第二局12平那会儿，石宇奇突然来个"钓鱼"假动作，拉尼尔跟踩了香蕉皮似的滑出去老远，场边举着"林丹接班人"灯牌的老球迷当场就飙了泪——这灯牌电池都换过三回了。
要说这十年国羽男单走得比蜀道还难。谌龙当年在东京体育馆摔拍子的坑还没填平，95后小将们又在资格赛门槛上栽跟头。隔壁日本队的桃田贤斗笑得跟招财猫似的，丹麦那个安赛龙长得比球网还高，愣是把国羽压得喘不过气。可训练馆墙上的电子屏骗不了人，石宇奇每天加练的杀球数据曲线，活像条咬着牙往上窜的爬山虎。
那场61拍的拉锯战打得解说员嗓子都劈叉了。石宇奇救球时整个人贴地滑出去两米远，运动裤磨得直冒火星子。最后一记斜线球擦着边线砸下去，拉尼尔跪在地上拍地板的动静，跟十年前林丹最后一记扣杀落地时一模一样。混采区有个女记者举着话筒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："十年...您知道球迷等得多苦吗？"石宇奇扯着领子擦汗，露出锁骨上那个"永不言弃"的纹身，早被汗水泡得发白了。
颁奖台底下，刘圣书和谭宁俩姑娘正偷摸分着吃巧克力。这俩丫头上午刚在女双决赛玩过山车，决胜局18-20落后时愣是连扳4分。马来西亚组合最后那个球出界三厘米，谭宁蹲在地上哭得假睫毛都掉了。混双那对儿更绝，蒋振邦打着封闭上场，第三局关键分来了个"声东击西"，泰国选手被晃得差点撞裁判身上。场边技术统计员盯着AI系统直咂嘴——这球路预测算法，比老教练的烟灰缸还准。
更衣室里飘着云南白药的味道，石宇奇正往膝盖上缠冰袋。手机突然炸进来几十条微信，最上头是李诗沣发来的短视频：巴黎奥运场馆的施工队正在吊装羽毛球场的灯。角落里闪过半个身影，仔细看竟是谌龙在跟工程师比划着什么。窗外东京塔突然亮起中国红，不知道哪个球迷在酒店楼下扯着嗓子唱"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"，跑调跑得亲妈都认不出来。
器材管理员老周蹲在走廊上收拾球包，突然摸出个发黄的笔记本。2015年林丹夺冠那天的值班记录还夹在里面，泛黄的纸页上歪歪扭扭写着："今天有个穿AJ的小子问我，什么时候能再升国旗？我说等着吧，好饭不怕晚。"老周把本子塞回兜里的时候，颁奖台那边正好传来国歌的前奏——您猜怎么着？这次升旗手换成了00后的王祉怡，小姑娘踮着脚够旗杆的样儿，跟当年刚出道的谢杏芳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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