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他松口领证时,战友疑惑:她早已和政委拜堂成亲,你不知道吗?

在军区司令的办公室内。

光线穿过玻璃窗,铺满了木制的办公桌。

袁清越站在桌旁,面带坚毅之色。

“刘书记,我想申请成为营地的讲师。”

刘书记正埋头于文件之中,听到这话,他惊讶地抬起头。

他仔细端详了袁清越一番,然后轻蔑地笑了笑,摇了摇头。

“像你这种资本家的千金我见得多了。

是不是又想利用于团长的关系混进去?”

袁清越没有回应,目光平和。

她拾起调动申请书,提笔疾书。

她请求调往的地方,并非于梓睿所在的部队。

而是“首都军区特训营地”。

“刘书记,我已经获得了教师资格证。

我请求离开这个海岛,前往首都。”

刘书记稍微停顿了一下,眼中掠过一抹惊讶。

他深深吸了一口烟,吐出一个浓密的烟圈。

烟雾在空气中扩散,带着烟叶的香气。

“你这一走,你的男人怎么办?”

袁清越面无表情,语气坚决。

“我们没有结婚,他从来不是我的男人。”

刘书记叹了口气,无奈地说道。

“大约一周后,军区会有答复。

收到信后,你就可以离开了。”

袁清越点了点头,转身离去。

在大院中,阳光灿烂,红旗迎风招展。

袁清越凝视着那面红旗,又回想起了昨晚的情景。

昨晚,歌谣舞蹈团来到了营地演出。

营地外,月光如银,洒满大地。

营地内,灯光闪烁,气氛热烈。

大家都穿着节日的盛装,欢声笑语此起彼伏。

袁清越穿上了许久未穿的裙子。

那条裙子曾是她的爱物,现在却带着一丝酸楚。

她抹上了十八岁时保留的口红。

满怀期待能与于梓睿一同享受这场盛宴。

她在人群中寻找着于梓睿的身影。

最终,她找到了他。

然而,于梓睿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。

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台上的某个身影上。

袁清越从未目睹过如此专注的眼神。

舞池中翩翩起舞的那位名叫潘雨薇。

她体态轻盈,每个舞步都散发着诱人的魅力。

尤其是她那频频投向于梓睿的秋波。

观众席上,掌声和欢呼声连绵不绝。

袁清越感到自己仿佛被这喧嚣的世界遗忘。

舞蹈落幕,潘雨薇轻咬着一朵红玫瑰。

她徐徐步下舞台,目光只锁定于梓睿。

她轻轻弯腰,将玫瑰送到于梓睿唇边。

袁清越感到自己的呼吸仿佛凝固。

四周的喧嚣声似乎都消失了。

只剩下自己心跳的剧烈回响。

于梓睿嘴角露出一抹狂放的笑容。

他毫不遮掩地用嘴接过那朵玫瑰。

动作既洒脱又张扬。

他用他那粗壮的手臂一把搂住潘雨薇的腰肢。

顺势一带,将她紧紧拥入怀中。

潘雨薇发出一声娇滴滴的尖叫,

声音尖锐,在空气中回荡。

她脸颊泛起红晕,如同天边的晚霞。

故作羞涩地将脸埋进于梓睿的怀中,

双手轻轻拍打他的胸膛,动作中带着几分做作。

台下的士兵们立刻沸腾起来。

口哨声、欢呼声震耳欲聋,气氛热烈如同燃烧的火焰。

“团长,真牛!”

“团长威武!”士兵们纷纷高呼。

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那位名正言顺的嫂子。

袁清越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。

灯光昏暗,她的身影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孤单。

庆功宴结束后。

宴会厅里灯火辉煌,酒香和饭菜香交织在一起。

于梓睿被众人围绕,意气风发。

他脸上带着几分因酒精而泛起的红晕,眼神微醺。

一只手搭在潘雨薇的肩上,不时与周围的人谈笑风生。

“团长,这仗打得真漂亮!”一个士兵竖起大拇指。

于梓睿得意地笑了笑,“那是当然。”

就在这时,一个年轻的士兵喝多了,胆子也壮了起来。

他脸红,脚步踉跄,结结巴巴地问:

“那……那家里的资本家小姐怎么办?”

大家都说,袁清越家解放前是剥削百姓的资本家。

后来解放了,土地被政府收走。

袁清越就被人说成是名副其实的资本家小姐。

于梓睿先是一愣,眉头微微皱起。

他舌尖顶了顶腮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快。

一脚把提问的士兵踢开,轻蔑地笑了笑,语气随意。

“这岛四周都是水,就算我不要她,她又能逃哪去?”

“再说了,她这身份,离了我,谁还愿意要她?”

袁清越回到了家,屋里的灯光昏黄。

看着被简陋家具挤满的房间,心中涌起悲伤。

墙壁上满是斑点,散发出淡淡的霉味。

她家以前在首都是富裕的,

但因为解放前资本家的身份,常被人瞧不起。

只有于梓睿不嫌弃她。

他是第一个不在乎她出身的人。

在于梓睿眼中,袁清越学识渊博,散发着独特的魅力。

每次参加舞会,灯光明亮。

她都能感觉到于梓睿对这种场合的不适应。

他那宽厚的手掌因为长期握枪,布满了老茧和伤痕。

每次轻轻放在她腰上,都显得小心翼翼,生怕弄痛她。

“这里的音乐太吵了。”于梓睿凑到她耳边说。

袁清越微笑着安慰:“有我在呢。”

在战场上厮杀的男人,习惯了硝烟的刺激。

面对舞会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,

但他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手,努力把她介绍给每个人。

虽然一开始他的口音总是改不过来,

但他一遍又一遍地跟着她学。

后来他接到了去海岛守岛的命令,

他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去。

他眼中流露出的不安,就像藏着一只惊慌的小鹿。

袁清越看着他,心软了,就答应了。

一个人带着所有行李,踏上了离家几百万公里的海岛。

海风带着咸味吹拂着。

没有独立的卫生间,只能去气味难闻的公共厕所。

那里苍蝇乱飞,气味刺鼻。

没有方便的自来水,每天都要费力去井里打水。

水桶在井里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
没有买东西的小卖部,

孤零零地立在那里,

每天都得眼巴巴地等着船来运送物资。

阳光照在破旧的招牌上,

泛着暗淡的光。

但袁清越从未觉得苦。

突然,门口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宁静。

袁清越正对着账本发呆,听到声音回过神来。

她皱了皱眉头,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笔,起身去开门。

浓烈的酒气夹杂着欢声笑语扑面而来,

熏得她微微眯起了眼睛。

一群男人簇拥着走在前面,

脸上带着微醺的红色,

脚步有些踉跄。

他们的叫囔声此起彼伏。

夜深人静时,声音格外清晰。

潘雨薇像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于梓睿身旁,

眼睛笑成了月牙,

偶尔还会娇羞地轻拍他的肩膀。

“新来的嫂子,以后得多多照顾我们这些小的啊!”

一个男子咧嘴笑道,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,声音洪亮。

其他人也纷纷附和,

一个比一个声音大。

话音刚落,他们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门口的袁清越。

瞬间,所有人的笑容都僵住了,

原本的喧哗声戛然而止。

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慌,

毕竟袁清越是个有学问的人,

他们这些粗人不敢轻易得罪有文化的人。

过了一会儿,

一个男子低声喊了句:“嫂子好。”

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。

其他人也跟着无精打采地附和,

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,

脚步声杂乱而急促。

潘雨薇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袁清越。

她像个凯旋的将军,

高傲地昂着头,目中无人地扶着于梓睿走进房间。

一进房间,她熟练地帮于梓睿脱下外套,

嘴里还轻声细语地说:“梓睿哥,你喝多了,快躺下休息。”

做完这一切,潘雨薇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。

她嘴角一扬,看着袁清越,满脸得意,

还故意挺了挺胸。

“嫂子,你要好好照顾梓睿哥,他喝多了。”

她停顿了一下,然后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,

双手绞着衣角,眨着眼睛说:“嫂子,你不会介意吧。”

袁清越微微低头,凝视着她的眼睛,

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。

然后她轻蔑地笑了一声,

声音清脆而讽刺。

“介意?我倒觉得你该好好感谢我。”

“如果不是我教他读书写字,

从一个粗人变成现在能和你体面相处的样子。”

“你怎么能享受到这‘新嫂子’的荣耀?”

潘雨薇也没受过什么教育,

肯定争辩不过袁清越。

她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,

嘴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,

想要反驳,却又说不出什么。

她咬了咬牙,狠狠地瞪了袁清越一眼,

转身快步离开,

高跟鞋踩在地上,发出“哒哒”的声音。

临走前还不忘轻蔑地哼了一声:“资本家有什么了不起的。”

袁清越看着潘雨薇离去的背影,深吸了一口气。

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,

脸上露出一丝疲惫。

然后她走进了房间。

于梓睿斜靠在床边,双眼紧闭。

嘴里时不时地嘀咕着几句。

袁清越蹑手蹑脚地端来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,

水蒸气升腾,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。

她把毛巾浸湿,拧干水分,

然后轻手轻脚地靠近床边,

打算给他擦擦脸。

他双眼紧闭,睫毛却在微微地抖动。

突然间,他伸出手,动作快而准地抓住了袁清越的手腕。

“你和一个小女孩较什么劲?”

于梓睿的声音里满是酒气,舌头都有点卷,但听起来却异常冷酷。

“她还小,不懂事,你没必要跟她过不去。”

袁清越愣了一下,手里的毛巾差点滑落。

她眼睛瞪得大大的,满脸的不可思议:“她都要爬到我头上了,你还在帮她说话。”

话音刚落,她的眼眶立刻红了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于梓睿没有回应,眉头微微皱起,鼻翼轻轻扇动,好像有点不耐烦。

他慢慢睁开眼睛,这才注意到袁清越的打扮和妆容。

原本就皱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,眼神里充满了不满。

“别人本来就说你是资本家的千金小姐。”

“你还穿成这样,涂这么艳的口红,成何体统!”

“你是想让我丢脸吗?”

袁晚意心里猛地一沉,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心直冲脑门。

这条裙子还是他以前说好看的,这口红也是他以前说适合她的。

上岛后她就没再穿过这些衣服,因为她担心会影响到于梓睿。

她咬了咬嘴唇,声音带着哭腔:“我穿成这样怎么了?”

“我只是想让自己开心一点,这也不对吗?我的感受就这么不值一提?”

袁清越的声音带着哭腔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。

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,现在我们结不了婚就是因为你的背景。”

于梓睿说完转过头,闭上眼睛,不再看她,倒头就睡。

袁清越看着于梓睿毫无防备地睡着的样子,一串冰冷的泪珠从她的脸上滑落。

屋内光线昏暗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。

窗外,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地上。

于梓睿和她上岛后,确实向上级申请过结婚报告,但是被拒绝了。

拒绝的理由就是因为袁清越的家庭背景,如果于梓睿非要娶她,就必须辞职,下乡种地。

袁清越理解他对于军旅生涯的热爱,理解他多年的坚持。

所以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咽下去,默默地承受这一切。

但现在,她突然觉得,自己的理解和付出,在他眼里,似乎一文不值。

天刚蒙蒙亮,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在袁清越的脸上。

她从一夜未眠的混沌中清醒过来,眼神显得有些空洞。

她看着旁边还在熟睡的于梓睿,轻轻地叹了口气,默默地起身。

家里的水桶空空如也,她只能扛起扁担,朝着那个偏僻的水井走去。

清晨的空气有点凉,带着一丝潮湿的泥土气息。

一开始她的双手根本握不稳扁担,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。

水桶也总是不听使唤地晃荡,发出“哐当哐当”的声音。

还没走几步,就被沉重的水桶拽得失去平衡。

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,膝盖和手掌都擦破了皮。

疼得她忍不住打起寒战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周围的妇女们,眼神冷漠,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。

袁清越一屁股坐在地上,周围是一滩滩水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
她盯着那些水,咬着下唇,眼睛里泛起淡淡的红,却不敢告诉于梓睿,怕他心里不好受。

她只能硬着头皮,用双手撑着地面,慢慢站起来。

后来,她的坚强和懂事,在梓睿看来,变得不值一提。

她挑着两桶满满的水,一步步艰难地往家的方向挪。

扁担压得她肩膀生疼,每走一步,那疼痛就增加一分。

于梓睿已经醒了,正坐在桌子旁边。

袁清越一进门,他只是随便抬了抬眼皮,眼神里既没有关心,也没有问候。

好像她每天辛苦挑水是天经地义的事。

“今天部队里还有很多事,我得赶紧走。”

于梓睿一边刷牙,嘴里还含着牙刷,说话含糊不清。

袁清越默默地放下水桶,没有说话。

“你听见没有?”

于梓睿刷完牙,看袁清越没反应,声音提高了,眉头紧锁。

“怎么,我说的话你当耳边风了?”

“听见了。”

袁清越深吸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
她把水倒进大缸,大缸里的水才涨了四分之一。

她揉了揉疼痛的肩膀,又挑起扁担,向附近的水井走去。

井边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形成一块块光斑。

她刚打完第二桶水,直起疼痛的腰,手还没来得及从扁担上松开。

就看到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出现在眼前,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。

她抬头,看到的是潘雨薇。

今天的潘雨薇,妆容没有昨天那么浓,但眼里的得意劲一点没少。

“嫂子,梓睿哥昨晚睡得怎么样?”

潘雨薇嘴角微微上扬,声音里带着几分故意的娇滴滴。

袁清越紧闭嘴唇,眼神冷漠,没有回应,只想快点挑水回家。

可她刚握住扁担,还没用力挑起水桶。

潘雨薇突然一脚踢翻桶里的水,水花四溅。

袁清越下意识地往旁边一倒,刚换的干净衣服立刻沾满了泥土。

“哎呀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
潘雨薇像个没事人一样,歪着头,一脸无辜地说。

“嫂子,我还不会打水,你能教教我吗?”

她亲昵地伸手挽住袁清越的手臂。

袁清越皱眉,本来就不喜欢和别人亲近。

刚站起来下意识地甩开潘雨薇的手。

只见潘雨薇一脚踩空,直直地朝着水井掉下去。

袁清越心里一紧,想都没想,立刻伸手去抓潘雨薇的手,想拉她一把。

没想到的是潘雨薇拼命松开她的手,水花溅起,潘雨薇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井口。

袁清越正愣神的时候,

腰部突然被重重踢了一脚,

那股巨大的冲击力,让她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。

她倒抽一口凉气,

手肘和膝盖狠狠擦过地面,

衣物瞬间磨破,几缕棉絮狼狈地翻卷出来,

鲜血从擦破的皮肉一点点渗出来,刺痛感传遍全身。

她抬眼望去,

只见穿着军装的于梓睿,满脸焦急,直接跳下井去。

落水溅起的水花,无情地溅在她的脸上,带着丝丝凉意。

此时,阳光有些刺眼,井口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。

提着扁担的妇女站在人群后头,小声地窃窃私语。

“好像是这女的把人推下井了。”一个妇女皱着眉头说。

“不会吧?看着不像啊,这姑娘平时挺文静的。”另一个妇女满脸狐疑。

“谁能说得清呢,她可是个资本家的女儿,可能天性里就……”一位妇女不屑地撇了撇嘴。

井边的水突然剧烈地翻滚起来,

于梓睿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里冒出来,脸上挂满了水珠。

士兵们急忙拉紧了绳子,手忙脚乱地把于梓睿和潘雨薇拽上了岸。

于梓睿一踏上陆地,连身上的水珠都没来得及擦去,

眼中充满了怒火,直接朝袁清越冲了过去。

“袁清越,你到底有完没完!”于梓睿脸涨得通红,大声咆哮。

“雨薇只是想跟你学学怎么打水,你怎么就这么容不下她?”

“把她推进井里,你这是存的什么心?”

袁清越睁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,

竟是那个曾经承诺会永远对她好的男人。

“你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。”于梓睿气得直跺脚。

“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在首都被宠坏的大小姐吗?在这海岛上,就得守规矩,别以为有点文化就能为所欲为!”

发泄完怒气,于梓睿转身抱起地上的潘雨薇,急匆匆地上了车。

通常接团长上班的车只有团长和司机能坐,

就连袁清越刚来岛上时也只是坐过一次,之后于梓睿就不再允许了。

车子疾驰而去,掀起了一片尘土,

袁清越孤零零地站在原地,周围是人们异样的目光。

再过几天,只要收到回信,她就会立刻离开。

家里已经住不下去了,

回到家后,袁清越眼眶泛红,

一件件地从衣柜里拽出自己的衣物,动作有些粗鲁,

然后塞进行李箱,发出一阵杂乱的声音。

她搬出了家,住进了招待所。

在这里,没有朋友的陪伴,也没有家人的消息,

一个人孤零零地来,现在也准备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。

于梓睿明明知道她搬出去了,却没有任何反应。

没有四处寻找,没有一丝挽留,

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。

“他怎么能这样对我。”袁清越坐在床边,小声地自言自语。

就连潘雨薇都住进了他们之前的家。

于梓睿是认定了袁清越离不开他。

“哼,他以为我离了他就不能活。”袁清越咬了咬嘴唇。

她这样的出身背景,自己根本无法独立生活,最终只能乖乖回去找他。

当晚,袁清越正在房间里整理东西。

昏黄的灯光洒在地面上,窗外海风呼啸,半掩的门“砰”地一下被推开。

一个女人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,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。

“诶呀!这是什么洋玩意!”女人扯着大嗓门,几步就跨到了袁清越的行李箱旁。

她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,双手快速地在行李箱里翻来翻去,把袁清越原本叠放整齐的衣物翻得乱七八糟。

“你是谁,为什么闯进我的房间!”袁清越高声质问,眉头紧皱,眼神中满是愤怒。

女人却像没听见一样,继续翻找着,嘴里还嘟囔着:“这布料摸着就是不一样,一看就值钱。”

“你要再这样,我就要喊来招待所的人了!”袁清越提高了音量,双手紧握。

听到袁清越这样说,女人这才哼了一声,不情愿地把手缩了回去。

女人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间,嘴里还骂骂咧咧:“不看就不看,有什么了不起的。不就是有点臭钱,有什么好神气的。”

袁清越觉得来人蹊跷,她咬着嘴唇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。

但她势单力薄,女人又没有对她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,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,就此作罢。

第二天一早,袁清越出门的时候,阳光洒在地上。

一群人突然出现,他们手臂上带着徽章,一字排开,将她的去路严严实实地堵住。

“你们这是做什么?”袁清越警惕地问道,身体微微后仰。

为首的男人面色冷峻,声音低沉:“我们是海岛纠察队,有人举报藏有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的物品,现在要对你进行检查。”

她听闻,下意识地紧皱眉头,往后看了一眼。

只见潘雨薇和昨天翻她行李箱的妇女藏在后头,正捂着嘴偷笑。

她深吸一口气,眉眼之间没有一丝浮动。“我拒绝你们的调查。”

“你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,仅凭一句举报就要对我搜查,这不符合规定。”袁清越义正言辞地说道。

纠察队队长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强硬地拒绝,脸上闪过一丝不悦,向前跨了一步。

“有人举报你,我们就有义务调查,配合检查是你的责任。”队长严肃地说。

袁清越指着不远处偷笑的潘雨薇和妇女,大声说道:“我怀疑这是恶意举报。”

“那个人昨天还在翻我的行李,今天就举报我藏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的物品。”

“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,我不会让你们碰我的东西。”袁清越坚定地说。

潘雨薇转动着纤细的腰肢,扭着身子靠在纠察队队长身上抛了个媚眼。

“队长,您就按流程查一查嘛,说不定真有问题呢。”潘雨薇娇声说道。

随后她慢悠悠地走到袁清越面前,嘴角上扬,眼神中满是挑衅。

“袁姐姐,我也是为了咱们海岛的安稳着想。”

潘雨薇双手交叠放在身前,微微低下头,脸上做出一副担忧的神情。

此时,阳光洒在沙滩上,泛着细碎的光,海风吹过,带着淡淡的咸腥味。

“昨天我嫂嫂去你那儿,一进门就瞧见你行李箱里有一些奇怪的东西。”

她抬起头,眼睛微微睁大,刻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。

“她当时也没多想,可后来越琢磨越不对劲。”

说着,她皱起眉头,轻轻摇了摇头。

“万一真是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的物品,那岂不是要连累整个海岛?”

她双手摊开,脸上满是焦急。

“你要知道,要是搁解放前,那是杀头罪的。”

说着,她伸出手朝自己的脖子滑过,动作夸张。

“雨薇说得对,昨天俺进屋时还看到后面不知道什么东西搁那。”

妇女凑了过来,扯着大嗓门囔囔,脸上带着几分蛮横与得意。

她一边说着一边比划,那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,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。

袁清越咬着下唇,眼神坚定:“那些物品在上岛前,你们于团长就允许我带了。”

这话一出,周围瞬间安静了片刻。

阳光似乎也变得有些凝滞,海浪拍打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
潘雨薇的脸色微微一变,眼神闪烁了一下。

“袁姐姐,你可别乱说,梓睿哥怎么会允许你带那些危险的东西呢?”

她走上前一步,双手叉腰,语气带着质疑。

“你是不是记错了。”

她斜着脑袋,嘴角轻轻翘起,流露出一抹挑战的意味。

“如果你们不信我,可以去询问于团长,他当时就在现场,亲眼目睹我把东西带上岛。”

袁清越站得笔直,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
妇女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,但她还是努力保持镇定,嘟囔着:“哼,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编故事。今天领导上岛,你们究竟有何企图!”

她双臂交叉在胸前,眼中流露出一丝焦虑。

不远处,一个低沉而庄严的声音传来,于梓睿穿着整洁的军装,步伐坚定地走来。

他的军靴踏在沙滩上,发出“沙沙”的响声。

众人立刻安静下来,不自觉地挺直了身体。

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他再次发问,声音沉稳而有力。

潘雨薇见状,娇声娇气地跑到他身边,双手抓住他的胳膊,声音带着哭腔,显得十分委屈:“梓睿哥,嫂子她……”

她的身体微微颤抖,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。

“她似乎藏有可能会危害海岛安全的物品,我担心会牵连大家,就告诉了纠察队。”

她抬头,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于梓睿。

“但她就是不让人检查,还说那些东西是你允许带上岛的。”

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。

“我……我真的很害怕。”

她紧紧地贴在于梓睿的身边。

于梓睿的目光转向袁清越。

袁清越在看到他的那一刻,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期待,眼中闪过一丝光芒。

“你为什么不把东西拿出来给纠察队检查?”

于梓睿的语气冷冰冰的,没有一丝温度。

他的表情冷漠,眼神中没有一丝同情。

袁清越震惊得张大了嘴巴,眼眶立刻变得通红。

她的身体微微颤抖,双手不自觉地紧握。

心底的酸楚情绪,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。

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,那些物品,是她母亲给她的嫁妆。

母亲满心以为她的宝贝女儿能和于梓睿白头偕老,

才将这些宝贵的物品交给她。

袁清越满脸焦急,大声说道:“于梓睿,你难道不知道我里面装的是什么吗!”

于梓睿眉头紧锁,眼神冷漠,没有回应袁清越的话。

他转过身,对纠察队说,语气坚决不容置疑:“有我的命令,你们可以随意搜查。”

“谁给了命令可以搜查群众的东西?”

“谁允许欺负群众了?”

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,

声音不太正经,却带着一股威慑力。

袁清越转头看去。

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军官缓缓走来,

阳光照在他的肩章上,闪烁着冷光。

周围的空气似乎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紧张。

那男人看起来大约三十岁,

身材高挑而健壮,英俊的五官带着冷峻。

他的眼神锐利如鹰,迅速扫视着现场的每一个人。

傅锦迅直接走到于梓睿面前,

比于梓睿几乎高出半个头。

他微微低头,目光毫不避讳地直视于梓睿的眼睛,

质问道:“我倒要问问,你凭什么滥用职权,随意搜查群众?”

于梓睿脸色铁青,被他直白的质问弄得无言以对。

他低下头,咬牙切齿,却又不敢反驳。

潘雨薇躲在于梓睿身后,眼中满是不甘。

她狠狠地瞪了袁清越一眼,小声嘟囔:“这小子官还没梓睿哥大,怎么敢说话的。”

于梓睿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,

潘雨薇吓得赶紧闭上了嘴。

“于梓睿!”

“到!”

于梓睿条件反射般迅速立正,

眼睛瞪得滚圆,死死盯着远处。

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。

傅锦迅抬脚,步步紧逼于梓睿,

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,大声道:“你行事荒唐,无视纪律,肆意妄为。”

他薄唇轻启,声音低沉沙哑。

“现在,我命令你即刻下部队,负重跑绕海岛一圈,限你三个小时内完成,少一分一秒都不行!”

他的声音斩钉截铁,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。

“是!”

于梓睿大声回应,脸上满是不情愿。

傅锦迅正眼不再看他。

他转身看向袁清越,眼神瞬间柔和。

他微微欠身,嘴角一扬,轻声说道:“姑娘,你别怕。我叫傅锦迅,是来处理这件事的。”

袁清越紧抿嘴唇,

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,

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年轻的军官。

原以为身居高位者大多沉稳老派。

可眼前的傅锦迅,身姿挺拔,眉眼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朝气和干练。

她轻轻点头,动作优雅而含蓄。

傅锦迅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纠察队成员身上,眼神锋利得如同一把利刃。

他随即高声喝斥,声音响亮而威严:

“所有上岛的物品,都必须在物资登记处被详细记录。

你们作为纠察队,有责任维护秩序和保障公正。”

“你们连基本的程序都不遵守,仅凭无端的举报就要搜查群众。”

“这是对群众权益的侵犯,更是对职责的渎职!”

实际上,没有人知道傅锦迅的真实身份。

他的气场强大,突如其来的斥责让纠察队成员们脸色苍白。

他刚才指挥团长的样子,显然身份不凡。

傅锦迅眉头紧锁,接着说:“立刻派人去物资登记处核实。

如果查不出问题,你们就等着受罚。”

队员们急忙答应,额头上冒出冷汗,急忙向物资登记处跑去。

他们生怕动作慢了,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。

人群逐渐散去,周围的喧闹声也随之减少。

袁清越看着离去的人群,等到周围稍微安静下来。

她深吸一口气,带着犹豫的步伐,慢慢走到傅锦迅身边。

袁清越眼中充满期待,问道:“傅先生,你见过你们的司令吗?”

傅锦迅听到这话,先是一愣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

然后,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,温和地说:“袁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?”

袁清越眼神坚定,急忙说:“我申请去首都军区当讲师,但还没收到回复。

我想见见司令,争取一个机会。”

袁清越没有注意到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姓氏。

此刻,她想见司令的心情越来越迫切。

傅锦迅眼中的笑意更浓,轻轻摆了摆手,耐心地说:“袁小姐,你不需要争取了。”

直到夜幕降临,袁清越对这句话还是一头雾水。

因为她把地址填在了她和于梓睿以前的家,所以每次她都必须在门口等待送信员。

月光如水,洒在她身上,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。

她静静地蹲在门口,周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。

晚上的海岛很冷,寒风不时吹过,吹动她的发丝。

信还没等到,却等来了刚跑完负重训练的于梓睿。

他脚步踉跄,汗水浸湿了他的军服,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。

本来今天是迎接上级的日子,但他和上级见面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。

于梓睿看到袁清越的那一刻,先是一愣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。

然后眉头紧皱,几步走到她面前。

于梓睿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,问道:“你申请要当讲师?”

袁清越抬眼看了他一眼,眼神有些冷漠,没有回答。

但于梓睿似乎没看到她的态度,自顾自地说:“你知道来我部队当讲师对我有多大影响。”

袁清越听到这话,不禁挑起眉毛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。

她怎么也没想到,于梓睿竟然如此盲目自信,还以为她申请的是他的部队。

于梓睿沉浸在自己的话语中,

完全没有注意到袁清越表情的微妙变化。

阳光洒在他身上,他却浑然不觉车铃声。

他继续自言自语:“而且你的知识水平并不高,

我们那些粗人,你能管得住吗?”

他嘴角上扬,语气充满轻蔑,

仿佛在嘲笑袁清越的不自量力。

“别人都会说你是靠我的关系进去的,

你难道心里没点数?”

这时,送信员把车停在一旁,

他远远地听到了一些话,

但又不敢插手团长家的事,

眼神有些躲闪,看了袁清越一眼。

急忙从包里掏出一封信,

双手将信件呈递至袁清越眼前。

袁清越微笑着道了声谢,

那笑容中似乎掺杂着些许酸楚。

送信的人急忙离开了。

她这才转过视线,投向于梓睿,

眼中充满了怒火,“于梓睿,你未免太自恋了。”

“我申请的并非你的部队,

你只是自作多情而已。”

于梓睿先是一怔,

接着轻蔑地笑了笑,眉毛一挑,

脸上尽是怀疑之色。

“如果不是我的部队,那还能是哪?

你能不能别折腾了,

像潘雨薇那样跳舞不好吗?”

这时,屋内传来潘雨薇练习的歌声,

那尖锐的声音在袁清越耳畔回响,

让她眉头紧锁。

“那你去娶那个夜莺吧。”

她气愤地转身离去。

“你离不开我!你无处可去!”

于梓睿在她身后大声喊道。

袁清越回到招待所,

“砰”地一声关上门,

坐在床边,深呼吸,

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。

目光落在手中那封被捏皱的信上。

她的手指微微颤抖,

谨慎地撕开信封,

抽出信纸,一行行字迹映入眼帘。

“恭喜您,您申请前往首都军区担任讲师的请求已成功通过……”

袁清越眼睛瞬间睁大,

难以置信地反复读着这几行字,

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,

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信纸上,

洇湿了字迹。

她站起身来,在房间里来回走动,

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。

那些曾经的诽谤,

在这一纸通知面前,

都变得如此微不足道。

夜色还未完全褪去,

窗外的海浪声轻轻传来。

今天是首都军区离开海岛返程的日子。

袁清越本计划提前预定五天后的船票,

毕竟一切安排都需要时间,

这一趟她本以为赶不上了。

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突然响起,

她迷迷糊糊地起身,

揉了揉惺忪的睡眼。

打开门,只见一名身着军装的士兵站在门口,

面容严肃,身姿挺拔。

“袁小姐,这是给你的船票。”

士兵双手递上一张纸票,

“傅司令吩咐,你可以和我们一同返航。”

袁清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。

还没等她开口询问。

士兵又接着说道:“司令还安排了人帮您搬行李和嫁妆。”

话音刚落。

几个男人从一旁走上前来。

他们衣着整齐,步伐稳健,礼貌地向她点头示意,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。

“是傅司令要求的。”

士兵立正站好,神色庄重,身姿笔挺如松。

“一切为人民服务。”

码头上,阳光洒在地面,泛着金色的光。

海风轻轻拂过,带着淡淡的海腥味。

不一会儿。

所有物品都被妥善安置在大船上。

岸上百姓们和士兵的告别声此起彼伏。

那声音里,充满了不舍与祝福。

袁清越靠在船的角落。

她眼神平静,静静地看着这一切。

她的目光很快就看到了于梓睿。

他站在岸上,阳光照在他身上,勾勒出挺拔的轮廓。

潘雨薇挽着他的手臂,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。

于梓睿对着船上的士兵们挥手告别。

他丝毫不知道袁清越也在这艘船上,即将彻底离开他的世界。

船缓缓启动,溅起层层白色的浪花。

袁清越望着于梓睿渐渐远去的身影。

曾经的爱意如今都化作云烟。

她转过头,迎着海风望向远方。

在天边,海与天的交界,一抹深蓝铺展开来。

那是她新生活的起点。

梓睿目送着那艘船在海平面上渐渐消失。

直到它变成了一个朦胧的小点。

他收回视线,准备转身离去。

这时,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被雨薇紧紧挽着。

他皱了皱眉头,眉头紧锁成一个结。

心里涌起一股不快,本能地想要挣脱她的手。

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:“这么多士兵在看着呢。”

雨薇愣了一下。

她撅了撅嘴,眼中闪过一丝受伤。

“知道了,梓睿哥。”

他没有再看她一眼。

迈步就走,步履匆匆。

直接走向停在一旁的军车,坐进了后座。

雨薇见状,急忙小跑着追了过去。

她脸上满是焦急,本想和他一起上车。

梓睿却毫不留情地关上了车门。

“军车是不能带人的。”

梓睿透过车窗,面无表情地说道:“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。”

雨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。

她眼睁睁地看着车扬长而去。

尘土飞扬,模糊了她的视线。

梓睿其实并不想这样对待雨薇。

但是相处中的琐事让他感到烦躁。

当初雨薇刚来岛上时。

她可怜兮兮地说自己无处可去。

眼中含着泪光,问能不能和他同住。

那时清越刚搬走,他心里憋着一口气。

一方面确实需要有人照顾。

另一方面想让清越知道,谁都可以取代她。

于是莫名其妙地同意了。

但她搬进来后。

第一天雨薇表现得异常乖巧。

她忙里忙外,帮他洗漱,帮他整理衣物,为他做饭。

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。

一切都变了。

他每天开车回家。

推开门,屋内一片昏暗,没有袁暖的拥抱,也没有香气四溢的晚餐。

水缸空空如也,连一滴水都没有。

他看过去,雨薇正坐在梳妆台前。

在昏黄的灯光下,她全神贯注地对着镜子涂口红,动作十分专注。

或者,她在客厅里自娱自乐地练声、跳舞。

之前邻居就抱怨过,说雨薇晚上练声,声音尖锐刺耳,说这很不吉利。

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,他只好去找潘雨薇谈谈。

他眉头紧锁,语气中带着诚恳:“雨薇,晚上别再这样练习了,邻居们都有意见了。”

潘雨薇不仅没有收敛,反而扭动着腰肢,娇声娇气地靠近他。

她大眼睛一闪一闪,撒娇地说:“梓睿哥哥,你不欣赏我练习吗?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吸引你的眼球啊。”

说着,她把自己的身体软软地靠在于梓睿身上。

女人的声音充满了暧昧和挑逗,一股温暖的香气扑面而来。

于梓睿感到心跳加速,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她纤细的腰上。

潘雨薇感觉到他的动作,心中暗喜。

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,慢慢地抬起头。

眼中充满了热情和渴望,毫不犹豫地吻上了于梓睿的嘴唇。

于梓睿并没有拒绝。

潘雨薇的嘴唇既柔软又温暖,带着淡淡的香气。

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,把潘雨薇抱得更紧,热烈地回应着这个吻。

房间里,只能听到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。

可是于梓睿闭上眼睛,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袁清越的面容。

那熟悉的眉眼瞬间浇灭了他心中的欲火。

他猛地一把推开潘雨薇,动作非常用力。

潘雨薇毫无防备,被摔到地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。

她躺在地上,久久没有起来,眼中充满了惊讶和委屈。

“不……我们不能这样。”于梓睿喘着粗气,眼神慌乱。

他不敢直视潘雨薇的目光,有些躲闪。

潘雨薇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
脸上还残留着未消退的红晕,她张了张嘴:“梓睿哥哥,你……”

潘雨薇刚想说话,却被于梓睿打断。

于梓睿语气坚决:“别再说了,今天的事,就当没发生过。”

说完,于梓睿已经转身,朝着门外跑去。

“梓睿哥哥!”潘雨薇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
外面的夜风吹在他的脸上,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。

他一边跑,一边想着袁清越。

潘雨薇比他想象的还要没文化。

至少以前和袁清越在一起,她总会耐心地教他认字。

有一次,他认不出一个简单的字,急得抓耳挠腮。

袁清越笑着摸摸他的头:“别急,我慢慢教你。”

除了认字,袁清越还会给他讲各种日常知识。

他这种粗人以前上厕所都不冲,晚上睡觉前不洗漱,不换睡衣。

但是袁清越从不嫌弃,总是温柔地提醒他。

“你上完厕所要冲一下,不然味道多难闻呀。”

“睡前洗漱一下,换件干净睡衣,睡得也舒服。”

久而久之,他多多少少也学会了不少东西。

就连战友都惊讶地说:“你小子,变了很多啊。”

可是潘雨薇呢,整天就知道撒娇,练嗓子、跳舞。

对那些知识,她一窍不通。

有时候于梓睿想跟她分享点事儿,她总是一脸茫然。

眼睛眨巴眨巴的,追问那是不是新出的舞蹈动作。

于梓睿叉着腰,站在门口,长长地呼了一口气。

门外的风,轻轻吹着他的衣角。

他突然不想转身回到没有袁清越的地方。

他开始收拾一些洗漱的东西,动作有些急促。

潘雨薇从里屋走了出来,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他身上。

她几步上前,一把抓住他的手臂,手指抓得紧紧的。

一脸的不情愿,嘴唇都撅起来了。

“梓睿哥,你这是要去哪儿?”

“部队有紧急任务,我得去宿舍过夜。”

他轻轻一挣,眉头轻蹙,摆脱了潘雨薇的拉扯。

街道上冷冷清清,路灯发出昏暗的光线。

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脚步声在静谧中回响。

到达部队宿舍,熟悉的场景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慰藉。

房间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,床铺硬得像石头。

他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晚上,第二天就穿着军装直奔招待所。

自从袁清越搬到招待所以后,他一次都没来看过她。

他心里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。

起初,于梓睿以为袁清越只是一时赌气搬出去。

他以为不久后,她就会像以前吵架那样,温柔地向他求饶。

让她搬回家。

他甚至在心里已经编排好了接下来的剧情。

只要袁清越低头,他就会宽宏大量地原谅她。

原谅她之前的任性,顺便答应帮她申请营地讲师的职位。

站在袁清越住过的房间门口,他深吸一口气。

毫不犹豫地举起手,敲响了门。

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异常响亮。

门慢慢打开,出现的并不是袁清越。

而是一位老妇人,她的头发有些灰白,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。

“于团长,哎呀,真是稀客啊!”

“快进来坐坐吧。”

老妇人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,热情地邀请着。

于梓睿站在原地,眼睛睁得更大了。

下意识地往屋里看,眼神中充满了期待。

试图找到袁清越的身影。

嘴里却有些机械地回答,声音有些沙哑。

“大娘,袁清越……她不在这里吗?”

“袁清越?”

“我不知道啊,我三天前才搬来这里。”

老妇人一脸迷茫,急忙摆手。

“之前住的是谁,我一点都不知道。”

于梓睿连句谢谢都没说。

转身就往楼下走,步伐有些急促。

走到招待所前台,只见士兵看到他,立刻站得笔直,敬了个礼,声音响亮。

“于团长好!”

于梓睿微微点头,眉头紧锁。

没有时间闲聊,急切地问:

“袁清越,住在这里的那个袁清越,她搬到哪儿去了?”

士兵急忙在登记簿上查找。

办公室里,灯光昏黄而柔和,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中异常清晰。

一名士兵正埋头在文件堆里寻找,一边找一边说:

“于团长您稍等,我马上查。”

他眉头微皱,额头上冒出细小的汗珠,手指在文件上快速翻动。

过了一会儿,士兵抬起头,脸上带着一丝歉意。

“于团长,袁小姐三天前办理了退房手续,没有留下新的地址。”

“不过,听说是首都军区那边派人来接她。”

“好像是她申请当讲师的事情批准了。”

于梓睿听到这个消息,他立刻皱紧了眉头,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困惑。

批准了?他都没同意怎么就批准了,而且首都军区又是怎么回事?

于梓睿心情沉重,步履蹒跚地走向办公室。

他刚到门口,一股香喷喷的食物味道扑面而来。

“梓睿,你吃早餐了吗?”刘书记热情洋溢地问道。

“你师母做了些包子,要不要一起尝尝?”

于梓睿勉强挤出一丝苦笑,摆了摆手。

“不用了,书记,我没胃口。”

刘书记走近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眼中带着笑意。

“不过你家袁清越还真是挺有出息的,我本以为她这个资产阶级的大小姐受不了苦。”

“没想到她申请去首都军区特训营地竟然被批准了,还算不错。”

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。

听到袁清越的名字,于梓睿的身体猛地一僵,脚步也停住了。

刘书记继续说着,似乎没有注意到于梓睿的异样。

“这姑娘啊,别看平时文静,其实骨子里挺有韧性的。”

“这次去首都军区,说不定能闯出一片天地。”

于梓睿只感觉脑袋“嗡”的一声,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
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嘴唇也微微颤抖。

“什么?她申请的是首都军区?”

“你不知道这件事吗?”刘书记看着于梓睿的反应,脸上露出一丝疑惑。

“这上面的条子都已经批下来了。”

于梓睿呆立在原地,眼神有些空洞。

刘书记见他神色不对,伸手轻轻推了推他。

“梓睿,你怎么了?”

“你和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?”

于梓睿缓缓回过神来,嘴唇微微颤抖着。

“书记,我……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。”

刘书记无奈地叹了口气,拍了拍于梓睿的胳膊。

“既然人家走了,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
“那你就在这海岛好好保家卫国。我们的职责不能忘啊。”

“和那个文工团的那个妹妹结婚,我也不是不可以批准。”

“人家姑娘对你也挺上心的,你俩要是能成,也算是一件好事。”

于梓睿听到这话,

眉头微皱,眼神中满是焦急,下意识地反驳,

“书记,先考虑考虑吧。”

他还是始终不相信袁清越就这么离他而去。

在他心里,这不过是袁清越的小把戏,想让他去找她。

袁清越偶尔耍些小脾气,不都是盼着他主动低头求和?

她一定是在首都军区那边等着他,

等着他心急火燎地出现,

然后扑进他怀里,笑着嗔怪他来得太迟。

这么想着,于梓睿原本慌乱的心竟渐渐安定下来。

之后这几天,于梓睿没有再回去过,一直在军区宿舍住着。

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床上,他却无心欣赏。

总是被战友调侃是不是被媳妇扔出去了。

他没有回话,只是默默坐在床边,眼神有些呆滞。

潘雨薇比他想象的难缠,

每天清晨,她都会带着精心做好的爱心便当,准时送到军区楼下。

阳光洒在她身上,映出一圈柔和的光晕。

起初于梓睿试图拒绝,

看着潘雨薇楚楚可怜的模样,大眼睛里满是哀求,

加上她软磨硬泡的功夫,

让他实在无法狠下心来,无奈之下只能跟着她去食堂一起吃。

食堂里,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。

潘雨薇总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于梓睿,不断给他夹菜。

“梓睿哥,多吃点这个,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做的。”

于梓睿只是机械地吃着,思绪早已经飘远。

他的眼神有些迷离,心里想的全是袁清越。

眼前潘雨薇的身影,让他不禁想起了袁清越。但这个影子却让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,袁清越已经不在他的世界中。他的目光逐渐失去了光彩,脸上显露出一抹孤独。终于,在一周后的某个星期五,他的情绪爆发了。当他再次与潘雨薇坐在食堂,周围是战友们窃窃私语的声音,潘雨薇依旧带着笑容,热情地为他夹菜,讲述着日常琐事。于梓睿皱起了眉头,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。他重重地放下筷子,那清脆的声音立刻压过了食堂里的所有喧哗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。于梓睿挺直了身体,目光坚定,对潘雨薇说:“雨薇,我要去首都军区,我要去那里找她。”

在船上,引擎的轰鸣声不断,船随着海浪起伏。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。海风带着咸味,吹在脸上有些刺痛。袁清越坐在船舱的角落,这是她在船上的第三天。她的脸色显得苍白,头发凌乱。突然一阵海浪袭来,船身剧烈摇晃。她感到胃里翻江倒海,紧咬着下唇,努力抑制着不适。她的双手紧紧抓着座椅的扶手,指关节都变得苍白。但那股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。最终,她忍不住了,急忙起身,跌跌撞撞地冲向船边。她的脚步不稳,身体随着船的摇晃而摇摆。她趴在船边,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。但胃里已经没有东西,只能吐出一些酸水。海风呼啸着吹过,吹乱了她的头发,却无法减轻她的不适。

“这是青草油和酸梅。”袁清越正被晕船的痛苦折磨,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。“可以缓解晕船。”袁清越顺着声音望去,只见傅锦迅站在那里,身穿笔挺的军装,军帽下的眼睛里满是关心。阳光照在他身上,勾勒出他硬朗的轮廓。他手里拿着一小瓶青草油和一包酸梅,正递给袁清越。她微微一愣,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。“谢谢你,傅司令。”实际上,她也是上了船才知道傅锦迅是首都军区的司令。那时,阳光明媚,他站在船头的最高点。他身姿挺拔,俯瞰着甲板上整齐列队的士兵们。“弟兄们!这次返程,标志着我们阶段性任务的圆满完成。”“大家在这些日子里,风雨无阻,历经艰苦训练。”“每个人都展现出了钢铁般的意志。”士兵们昂首挺胸,眼神坚定。“但记住,这不是结束,而是新的开始!”“回到军区,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在等着我们。”“大家有没有信心?”

“瞧!”士兵们异口同声地欢呼,那声音大得让鸟儿都惊飞了。

这一幕映入了袁清越的眼帘,让她大吃一惊。

袁清越伸出手,接过了傅锦迅递过来的东西。

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心,那手心温暖而有力。

袁清越像被电击一样,立刻把手缩了回去。

傅锦迅微微点头,目光始终锁定在袁清越身上。

“在外面,这种事情是难免的。”

“你先试试,看能不能缓解一下。”

袁清越拧开青草油的盖子闻了闻。

一股清新的香气立刻冲进鼻子,让她昏沉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
海风轻拂,袁清越点头,与傅锦迅的目光相遇。

“感觉好多了,真的很感谢你,傅司令。”

傅锦迅看着袁清越依旧显得疲惫的样子。

他眉头轻轻皱起,眼中充满了忧虑。

“袁小姐。”

“看你晕船的症状还挺严重。”

“我这船上的住处条件不错,房间也安静独立。”

“如果你不介意,可以搬到我这里来住。”

袁清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正想说自己没事。

傅锦迅就接着说:“最近正好要检查他们的作息。”

“我和兄弟们挤一挤就行了,也方便我随时掌握情况。”

他说话的语气平和而坚决。

袁清越根本无法拒绝。

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,凝视着她,嘴角微微上扬。

“你不必感到不好意思。”

“确保每个人的健康和舒适,本来就是我的责任。”

“再说,袁小姐将来要来我们军区讲课,”

“以后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,”

“无论是出于感情还是责任,我都应该帮你解决困难。”

他稍微停顿了一下,

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,

嘴角也轻轻上扬。

“你这一路奔波,还晕船,

你看这船舱摇晃得这么厉害,海浪声又这么大,

如果到了军区身体还不舒服,怎么能够好好工作呢?”

她听着傅锦迅的话,

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放松,

心中的担忧也随之消散。

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,带着几分感激说道:

“傅司令,那就麻烦您了,

真的非常感谢。”

傅锦迅转身叫来一名士兵,

他微微低头,靠近士兵耳边,

低声吩咐了几句,声音低沉而清晰。

然后转过身,面带微笑对袁清越说:

“袁小姐,请跟我来,我带你去房间。”

袁清越站起身,脚步还有些不稳,

身体也轻微地摇晃了一下。

傅锦迅见状,

本能地伸手想要扶她,

但手伸到一半,似乎觉得不妥,

手悬在半空中,犹豫了一下,然后慢慢收了回去。

他轻轻侧过身,和袁清越保持了恰当的间隔,

目光一刻也不放松,牢牢地锁定着她。

他们并肩沿着狭窄的走道,向那间独立的小屋走去。

走道里灯光昏暗,

空气中飘散着轻微的海的咸味,

海浪拍打着船体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
突然,一个巨浪狠狠地拍打在船舷,

船身剧烈地摇摆起来,

本来就有些晕船的她立刻站不稳,

脸色变得苍白,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一边倾斜,

双手本能地在空中乱抓,试图保持平衡。

就在她快要倒地的瞬间,

一只强壮的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。

海岛的沙滩上,沙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,

海浪一浪接一浪地涌上岸,发出有规律的响声。

潘雨薇在后面喘着粗气地追赶,

头发被海风吹得有些散乱,

她努力想要拉住于梓睿的手。

“梓睿哥!”

她大声呼唤着,

声音在风中被撕扯得有些支离破碎。

于梓睿仿佛没听见一样,

眉头紧锁,脚步没有丝毫放慢的迹象。

潘雨薇见状,心一横,

咬了咬嘴唇,突然说:

“万一……万一清越姐是想进城找男人呢?”

这话一出,于梓睿立刻停下脚步,

他的眼神立刻变得凶狠起来。

他慢慢地转过身,紧紧地盯着潘雨薇,

眼睛瞪得很大,一字一句地说:

“你不该说这种话。”

“我还没同意和她分手。”

他咬牙切齿地补充,

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动。

他决定了袁清越,

那么这段感情的节奏就由他来把握。

即使袁清越离开了海岛,

那也只是暂时的波折。

潘雨薇被他凶狠的样子吓到了,

眼睛里充满了恐惧,

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,

泪水不自觉地沿着脸颊流了下来。

“梓睿哥,我错了,

我真不应该胡言乱语,

我就是担心你去找清越姐,

然后你就不再搭理我了。”

他呆了一下,

瞧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,

眼神慢慢变得温和,

心也彻底软化了。

他伸手帮她抹去泪水。

“我能和梓睿哥一起去吗?”

潘雨薇眼睛红红的,手不自在地扯着衣服边,小心翼翼地问:

“我能照顾你的。”

于梓睿看着潘雨薇泪眼汪汪的样子,那泪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。

他轻轻皱了皱眉,思考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慢慢点了点头。

毕竟潘雨薇的出发点是好的,而且她也没做错啥。

于梓睿走进刘书记的办公室,里面灯光昏暗,文件堆得像小山一样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气,说:“书记,我想去首都军区锻炼一下自己。”

刘书记听到这话,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,靠在椅子上,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忧虑。

他心里有点纠结,说实话,他本想直接回绝于梓睿。

“小准啊,你也知道,这海岛的发展正处于关键时期,事情多得很。”

刘书记语重心长地说,“还需要像你这样的领导带领团队。”

于梓睿看着刘书记沉默的样子,心里一紧,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。

“书记,我明白您的担忧。我会在离开前把手头的工作详细交接给合适的人,保证不会影响海岛的正常运作。”

“而且我可能不到一个月就会回来。”

刘书记看着于梓睿坚定的眼神,心里清楚他是为了袁清越铁了心要去首都军区。

过了好一会儿,他终于叹了口气,无奈地说:“你这决心可真够大的。”

“好吧,我会帮你联系相关部门,看看能不能给你争取一个机会。”

袁清越站在摇晃的船上,海风呼啸,船身颠簸得厉害。

她瞪大了眼睛,心跳突然加速,分不清是因为船的颠簸,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。

她慌乱地转过头,看到的是傅锦迅近在咫尺的脸。

只见傅锦迅的长睫毛颤了一下,深邃的眼眸中带着紧张。

袁清越的脸颊立刻泛起了红晕,像天边的晚霞。

傅锦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脸“唰”地一下红到了耳根。

他把袁清越扶稳后触电般地松开手,往后退了一小步,双手不自然地垂在两侧。

“不好意思,袁小姐。刚才情况紧急。”

傅锦迅清了清嗓子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。

“我们快到了。”

说完,他再次侧身护在袁清越的身旁,目光却始终刻意回避着袁清越。

船靠岸后,他们来到房间。房间门口的灯光有些昏暗,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气。

傅锦迅轻轻推开房门,做了个“请进”的手势。

袁清越点头致谢,迈着虚弱的步子走进房间。

傅牧野站在门口,目光快速扫过房间,眼神中透着警惕。

他确保一切安置妥当,这才开口说道:“这房间还算安静,袁小姐安心休息。”

“如果有什么需要,拉一下床边的铃铛,我会马上过来。”

袁清越还没反应过来,门就被轻轻关上。

关门那一刻,她瞥见傅锦迅泛红的耳尖。

那红色在笔挺军装的映衬下,格外显眼。

房间里,有若有若无的气息,似是傅锦迅身上独有的淡香。

床铺平整,没有一丝褶皱,床单被罩散发着香皂的清香。

她坐在椅子上,回想刚才的画面,脸“腾”地烧了起来。

她深吸一口气,平复下呼吸,走进卫生间。

拧开水龙头,清凉的水扑在脸上,让她清醒了些。

船身仍在海浪中起伏,可她不再觉得晕船难以忍受。

房间的味道,让她心里很安心。

阳光洒满了甲板,水面上泛起了层层波光。

船儿慢慢地靠向岸边,稳稳当当地停靠在了码头边。

袁清越站在甲板上,目光投向了那片土地。

那片土地既熟悉又陌生,家乡的气息让她鼻子一酸。

岸边,人们挥舞着鲜红的旗帜,欢呼声和锣鼓声混杂在一起。

他们热情地欢迎着归来的人们。

袁清越随着队伍,缓缓地走下了舷梯。

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。

踏上陆地,意味着她要正式开始担任军区讲师了。

这时,她注意到人群中有个独眼的男人,正和她目光相对。

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肩膀被人轻轻推了一下。

她本能地转过头,旁边的女孩轻声告诉她:“那个老爷爷因为早年侵犯妇女被戳瞎了一只眼睛。”

“之后他就在军区附近游荡,孤零零的。”

“你别去看他。”

她点了点头,不再往那边看。

踏上陆地,成为军区讲师,比她想象的还要困难。

袁清越站在军区学校的讲台上。

教室里一片寂静,学员们坐得笔直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课桌上。

她望向台下,轻轻地舒了口气,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花名册。

翻开课本,开始讲解今天的课程。

这堂基础文化课,涉及常用汉字、简单算术,还有前沿军事理论。

她在黑板上写下了整齐的板书,粉笔在黑板上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
转过头,她瞥见有个老兵皱着眉头,似乎有话要说。

这个人她很熟悉,是参加过多次战役的老兵王建国。

“王建国同志。”她放下粉笔,问道。

“你有什么疑问吗?”

他站起身,军姿标准,声音洪亮:“老师,您讲的内容太深奥了。”

“和我们平时训练的完全不一样。”

“我们在战场上靠的是真刀真枪,感觉这些理论都用不上。”

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。

“你说得对,战场上确实需要真刀真枪。”

但是,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在战场上取得胜利吗?

阳光洒在讲台上,光影交错。

王建国先是一愣,眼睛睁得大大的,随即激动地挥舞着双手说道:“那还用说。”

“当然是靠我们的勇气和决心!”

“没错。”

她轻盈地走下讲台,阳光在她身上勾勒出了金边。来到王建国面前,目光坚定。

“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,就是我们的指挥官懂得运用战术理论。”

“比如有些战争正是因为我们的指挥官精通地形学,才能利用地形优势,以少胜多。”

然而,台下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骚动。几个年轻气盛的学员相互对视了一眼,眼神中满是不屑。

其中一个高个子学员微微皱眉,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,忍不住出声:“你倒是讲得轻巧,但这都是纸上谈兵啊。”

旁边一个学员也跟着起哄:“就是,说得好听。”

“说的这战术,在实战中真有那么管用?”

周围的学员们纷纷小声议论起来,训练场里嗡嗡作响。

另一个肤色黝黑的学员跟着附和:“是啊,我们在战场上,情况瞬息万变,光靠理论可不行。”

“你敢不敢和我们来一场实战演习,让俺们见识见识这些理论怎么发挥作用?”

袁清越微微一怔,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,确实没想到刚来就会面临这样的挑战。

她深吸一口气,平静地回复:“好,既然大家有这个需求,那我们就来一场实战演习。”

学员们没想到袁清越会这么干脆地答应,一时间有些意外,随即兴奋起来,脸上洋溢着期待。

随着演习的信号响起,尖锐的哨声划破了训练场的空气。

整个训练场瞬间沸腾起来,尘土飞扬,喊杀声震天。

袁清越指挥着身旁的学员进行战术配合,她的声音洪亮而清晰。

“注意隐蔽,从侧翼包抄!”

学员们起初还带着一丝怀疑,眼神中满是犹豫。

但在袁清越的指挥下,竟逐渐发现局势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。

他们按照她的指示,灵活地穿梭在训练场的障碍物之间。

“快,突破他们的防线!”

最终她带着学员们成功地完成演习任务,取得了胜利。

学员们欢呼起来,脸上洋溢着喜悦,齐刷刷地围在袁清越身边。

“老师,你太厉害了!”

“是啊,真没想到这些理论在实战中这么管用。”

袁清越嘴角上扬,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
但此时的她,却始终笑不出来。

她强忍着不适,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到水池边。

阳光照在水池上,水面上泛起了层层波光。

她打算洗个脸提提神。

可是,她刚弯腰,胃里就翻腾得厉害。

她两手撑在洗手池边,脸色苍白。

她终于忍不住,开始呕吐。

学员们看到这一幕,都聚了过来。

“老师,您怎么了?”

“赶紧,叫卫生员来!”

袁清越摇了摇手,表示自己没事。

但呕吐接连不断,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。

这时,于梓睿刚抵达首都军区。

灼热的阳光直射下来,地面烫得像烤炉。

潘雨薇俏皮地跟在他后面,伸手想要挽他的胳膊。

于梓睿眉头一皱,不耐烦地推开了。

他的心思全在袁清越身上,只想快点见到她。

潘雨薇把家里的厨具都搬来了,行李堆成了小山。

于梓睿无奈地叹了口气,看着这些行李,又不能不管。

他咬了咬牙,一手拎起两三个箱子。

在烈日下,他额头汗珠滚滚,艰难地跟着通讯员走向军区大门。

“梓睿哥,没想到首都军区这么宏伟!”潘雨薇眼睛睁得大大的,像发现了新大陆。

她好奇地东摸摸西摸摸,兴奋得脸颊泛红。

突然,她的目光被远处的人群吸引。

那些高大的男人把中间的人围得水泄不通。

阳光透过人群的缝隙洒下,形成斑驳的光影。

隐约中,潘雨薇看到中间有个女人蹲着,好像在呕吐。

她心里一动,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身影,越看越觉得像袁清越。

嫉妒和不甘在她心里蔓延。

潘雨薇来不及多想,急忙跑到于梓睿身边。

她拉着于梓睿的衣角,大声说:“梓睿哥!那是不是清越姐姐!”

话音刚落,她眼珠一转,又忙着添油加醋:“我说她是来找男人的吧。”

接着,她又压低声音,装作担忧地说:“看这样子,好像都怀孕了。”

于梓睿顺着潘雨薇指的方向看去。

人群太密集,他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。

他双眼瞬间充血,愤怒在他心中燃烧。

他连行李都不管了,直接扔在地上。

“哐当”一声,行李箱摔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刺耳。

他大步流星地朝人群冲去。

人群中,袁清越刚吐完,正虚弱地扶着水池边。

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,让她喘不过气。

还没等她缓过神来,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抓住她的胳膊,把她拉起来。

她下意识抬头,看到的竟然是两个月不见的于梓睿。

于梓睿那张愤怒而扭曲的脸,他双手紧紧抓住袁清越的肩膀。

手指用力到几乎要嵌入她的皮肉,大声吼道:“袁清越!你来这里是背着我找男人!”

袁清越瞪大了眼睛,有些搞不清状况。

她张了张嘴准备辩解,却被于梓睿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。

“你还要不要脸!”于梓睿怒目圆睁,唾沫星子都飞溅出来。

袁清越听到后眼眶瞬间变红。

她用力挣扎着,想要挣脱于梓睿的钳制。

“于梓睿,你胡说什么!你放开我!”袁清越声音带着哭腔。

周围的学员们反应过来,他们纷纷围拢过来。

“怎么回事啊?”一个学员喊道。

“先别冲动!”另一个学员也出声制止。

他们将于梓睿和袁清越隔开。

听到他们的质问,于梓睿却充耳不闻。

他依旧死死地盯着袁清越,眼神中满是愤怒和失望。

潘雨薇慢悠悠地晃了进来。

她双手插在胸前,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。

“果然是资本家的小姐,就是喜欢剥夺些什么。”

潘雨薇故意拖长语调,声音尖锐,目光挑衅地扫视着周围。

她微微扬起下巴,让在场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她的话。

“剥夺了梓睿哥的心还不够,现在连他的信任也要剥夺干净。”

袁清越听了,气得脸颊泛红,眼神中满是愤怒。

曾经,于梓睿在她心中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。

可如今,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,于梓睿在她心里已然不重要了。

其他人听到潘雨薇提及“资本家的小姐”,脸色瞬间变了。

他们面面相觑,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,交头接耳起来。

“这说的也太过分了吧。”

“就是,也不知道真假。”

“够了!”

袁清越深吸一口气,双手紧握成拳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。

她嘴唇泛白,身体微微颤抖着。

“我不想再跟你们做无谓的纠缠。”

“我来军区,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,为军队奉献力量,与你们臆想的那些爱情事毫无关系。”

卫生员闻声匆匆地赶了过来,看到面色苍白的袁清越。

她眉头紧皱,满脸担忧,赶忙上前扶住袁清越。

“袁老师,您别担心,先跟我去医务室检查一下。”

袁清越只觉得浑身乏力,双腿发软,只能任由卫生员带着自己往前走。

军区的走廊里,灯光昏黄,脚步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。

到医务室后,卫生员让袁清越躺在床上,仔细检查了一番。

片刻后,卫生员转过身,对着跟过来的于梓睿说:

“她没有怀孕,只是着了凉。而且刚来几个月还没有适应这里的环境,很正常。”

于梓睿这才注意到,袁清越半身都是湿透的,衣服紧紧贴在身上。

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,来不及多想。

转头对跟来的通讯员说道:

“我和袁清越是对象关系,希望能申请住一间房,这样方便照顾她。”

此话一出,刚急忙跑过来的潘雨薇瞪大了眼睛,双手叉腰。

通讯员眉头紧蹙,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难色。

毕竟,在军营里,住宿安排是有严格规矩的。

“这可不合规矩啊。”

于梓睿见此情形,赶紧从军装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。

那是他和袁清越在海岛上的合影。

两人肩并肩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
“您瞧,这是我们的合影,我们真的是一对。”

通讯员接过相片,端详了一番,又看了看虚弱的袁清越。

他迟疑了片刻,开口道:

“这相片不假,但规矩也不能轻易打破。”

于梓睿急切地辩解:“她现在身体不适,我照顾她是理所当然的,不会违反纪律。”

通讯员最终勉强同意了。

“好吧,但你们必须遵守军纪,不能违规。”

袁清越挣扎着想要坐起来,目送通讯员离去的背影。

她眼中满是坚决,不顾手上还挂着点滴,用力拔掉。

“我不同意,我不想和他同住!”

于梓睿本想追上去,

却被泪眼婆娑的潘雨薇挡住了。

她眼圈泛红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可怜兮兮地说:“梓睿哥。那我怎么办。”

“我一个人为了你来到这里,

你不在我身边我很害怕。”

说着,她伸出双手,紧紧抓住于梓睿的衣袖,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
于梓睿看着潘雨薇的样子,眉头紧锁,心中一阵烦躁。

“同志!请稍等!”

袁清越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,

她的头发有些凌乱,额头上满是汗珠,胸脯剧烈地起伏着。

“我…… 我真的不同意和他住一间房,

这不符合我的意愿,请您重新考虑一下住宿安排。”

通讯员无奈地摊开双手,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。

“同志,这确实是规定,

要临时更改住宿安排,除非司令员批准。”

袁清越微微一愣,

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傅锦迅的身影。

她和他几天没见了。

回想起之前傅锦迅总会在闲暇时,

带着她在军区的小道上散步,

两人一起仰望星空,分享彼此的心事。

可现在两人都被各自的工作淹没。

袁清越犹豫片刻,眼神中满是纠结。

但一想到要和于梓睿同居,她实在无法接受。

权衡再三,她咬了咬牙,眼神坚定起来,

决定还是去办公大楼楼下等着傅锦迅。

夕阳渐渐落下,

将天边染成一片橙红色,

余晖洒在军区的建筑上,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。

袁清越站在办公大楼外,

看着陆陆续续下班的军人,

他们的脚步声和交谈声交织在一起。

等了很久很久,

这时一个扎着两个辫子,带着军帽,身着军服的女孩朝她走来。

女孩面容清秀,声音柔和地说道:“袁老师,傅司令还在开会呢。

看您脸色这么差,先回去好好休息吧。

等司令会议结束,我第一时间去您宿舍通知您。”

袁清越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背,

上面还沾着一点血丝,

又摸了摸滚烫的额头,

知道女孩说得在理。

她点了点头,虚弱地说:“麻烦您了同志。”

女孩用力地点点头,认真地说:“袁老师您放心,

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您。

您路上小心,回去好好休息。”

袁清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,

本以为能在这一方小天地找到片刻安宁。

可推开门的瞬间,

一股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,

于梓睿早已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,

两个枕头并排挨在一起。

袁清越看着这一幕,眉头瞬间拧紧,胃里一阵翻涌。

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抓起自己的枕头和被子,

转身就准备去别的地方睡一晚,

哪怕是值班室的长椅上凑合一宿,也比和于梓睿共处一室强。

然而她刚迈出一步,

于梓睿却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。

“你想去哪里?”

昏暗的房间里,灯光摇曳不定,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
于梓睿的声音带着强硬从身后传来,语气中满是愤怒。

袁清越被他抓得动弹不得,她的手腕被攥得发红,却紧咬着嘴唇,一言不发。

她的眼神倔强,眉头紧紧皱起。

“我问你话呢!”

于梓睿见她不答,手上的力气加大了几分,指关节都泛白了。

他的额头皱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,声音越来越不耐烦。

她终于受不了了,脸颊涨得通红。

“这是我自己的事,跟你没关系!”

“跟我没关系?”

于梓睿气得笑了,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尖锐。

“你可是我的另一半,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?”

“我就说你怎么没申请来我的队伍。”

“你突然跑来这里,还对我这么抗拒。”

“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?所以急着想离开我?”

“你真是说不通!”

袁清越气得浑身发抖,手都在微微颤动。

“我来的目的跟你想的那些蠢事一点关系都没有!”

可于梓睿已经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。

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,呼吸也变得急促。

他根本想象不到袁清越会喜欢上别的男人,教别的男人读书、学习。

他根本听不进去,怒火在心里燃烧。

“你就是吃醋了!”

“你就是厌倦了我,想换个人。”

“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!”

说着,他突然用力,一把把袁清越推到床上。

她惊叫一声,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,重重地摔在床上。

床板发出“吱呀”的声音,好像也在为她的命运抗议。

于梓睿则高高在上地站在床边,眼神里透着疯狂。

他看着袁清越,好像她是个背叛者。

“你以为你能逃得掉?”

他一边自言自语,一边伸手,想要抓住袁清越。

袁清越见状,慌乱地往床里缩,头发也乱了。

双手拼命挥动,试图阻止于梓睿靠近。

“你别过来!”

“于梓睿,你冷静点!你这么做是不道德的!”

但此刻于梓睿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。

两个月没见面让他更加难以忍受,他的眼神迷离而疯狂。

他根本听不进袁清越的话,用几乎野蛮的动作把她拉回来。

袁清越根本来不及反应,重重地撞在于梓睿坚硬的胸膛上。

她瞪大眼睛,拼命挣扎,双手用力推着于梓睿的胸口。

但这一切在于梓睿失去理智的情况下都是徒劳。

于梓睿的呼吸滚烫又粗重,喷在袁清越的脸上。

他不明白为什么袁清越以前明明很听他的话。

在岛上的日子,她总是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。

无论他做什么决定,她都会乖巧地支持。

那份爱意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。

那时的袁清越,是那么的乖巧,那么的爱他。

但现在一切都变了。

她不仅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岛,还对自己充满抗拒,好像变了个人。

于梓睿无法接受这样的变化。

在他的脑海里,袁清越就应该永远在他身边,永远顺从他。

昏暗的宿舍里,灯光摇曳,于梓睿不由分说,俯下身,双眼发红,疯狂地亲上袁清越的脖子。

他的嘴唇粗暴地摩擦着她的肌肤,牙齿甚至微微用力,在她身上留下只属于他自己的印记。

袁清越只觉得一阵恶心,她拼命摇着头,发丝凌乱,试图躲避于梓睿的侵犯。

“放开我!你疯了!”袁清越声嘶力竭地喊道。

他好像听不见一样,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。

他的一只手紧紧扣住袁清越的手腕,青筋暴起,让她无法挣脱。

另一只手顺着她的手臂缓缓下移,开始肆意抚摸她的身体。

袁清越只觉得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,屋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。

她用尽全身力气,用膝盖狠狠撞向于梓睿的腹部。

于梓睿猝不及防,闷哼一声,但依旧没有松手,头靠在袁清越的肩膀上双眼紧闭。

“你别想伤害她!”就在这时,只听见“砰”的一声巨响。

宿舍的房门被狠狠踹开。

一股劲风随着门的开启灌入屋内,扬起地上的灰尘。

她还没来得及从极度的恐惧中反应过来,身上沉重的压迫感骤然消失。

袁清越下意识地直起身子,她望过去,只见于梓睿已倒在地上。

傅锦迅骑坐在他身上,平日里冷峻的面容,此刻面无表情盯着身下的于梓睿。

唇线拉直,模样在这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半明半暗。

“你这个混蛋!”傅锦迅咬牙切齿地说着,用力地往于梓睿脸上揍了一拳。

他的拳头带着无尽的怒火,重重地一下又一下砸在于梓睿的脸上。

每一拳落下,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和于梓睿痛苦的闷哼。

傅锦迅一边打,一边喘着粗气。

“晚意,带袁老师出去休息。”傅锦迅喊道。

袁清越的目光扫向门口,只见下午见过的女孩迅速冲进房内。

女孩眼神中满是焦急,来到袁清越身旁。

把身上的披巾盖在袁清越的身上,披巾带着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气。

伸出双手,小心翼翼地扶起袁清越。

她的动作轻柔,生怕弄疼了袁清越。

“袁老师,别怕,我们先出去。”女孩轻声安慰道。

袁清越的眼神仍忍不住望向还在厮打的两人。

她一步步走出宿舍,脚步虚浮,每一步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与恍惚。

而身后,傅锦迅沉闷的击打声,渐渐被隔绝在那扇被踹开的门后。

袁清越披着一条披肩,伫立在窗边,月色如水般倾泻在她身上。

她的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操场,那里有几道身影格外引人注目。

傅锦迅和于梓睿站得笔直,如同雕塑一般,政委则背着双手,缓缓踱步至于梓睿跟前。

于梓睿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嘴角还残留着一抹未干的血迹。

午后的阳光洒满了操场,刺得人眼生疼。

政委的目光落在于梓睿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,眉头立刻紧锁,拧成了一个“川”字。

“于梓睿。”

“到!”

于梓睿迅速应答,但由于嘴巴的疼痛,他的声音显得含混不清。

他的身体站得笔直,但脸上的痛苦却无法掩饰。

“谁把你打成这样的?”

于梓睿犹豫了片刻,紧咬着牙关,强忍着疼痛,艰难地回答:

“报告!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。”

“报告!是我打的。”

“哦?”

政委微微挑起眉毛,锐利的目光转向了傅锦迅。

傅锦迅作为军区司令,平日里总是沉稳冷静,不会轻易动怒。

但此刻,他的脸上却布满了寒霜,眼神冷冽如冰。

政委的目光在傅锦迅和于梓睿之间来回扫视,然后双手背在身后,开始在两人面前踱步。

“那你为什么要打他?”

傅锦迅跨前一步,身姿挺拔,声音洪亮。

“报告!于梓睿行为不端,在宿舍里企图侵犯一位同志。我亲眼所见,才出手教训。”

政委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,眉头皱得更紧。

他转过身,严厉地问于梓睿:

“于梓睿,傅司令说的,是真的吗?”

“报告政委!傅司令的话不实!”

于梓睿的声音有些颤抖,额头上渗出了冷汗。

“我和袁清越是恋人关系,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。”

他颤抖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,双手都在微微颤抖。

“五年前,她就和我一起去了海岛生活,这张照片足以证明我们的关系。我们只是情侣间的小争执,并不是傅司令说的那样。”

于梓睿已经隐约感觉到傅锦迅对袁清越有着特殊的关注。

他的心里越来越沉重,仿佛压着一块巨石,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
傅锦迅看着于梓睿手中的照片,嘴角微微上扬,发出一声冷笑。

“情侣间的小争执,会让你有那样的举动?”

“袁老师的恐惧害怕,你敢说那是假的?”

于梓睿咬紧牙关,脸色涨得通红,继续辩解:

“那只是因为她一时冲动,说了些气话,我一时心急,行为有些过激,但绝无恶意!”

袁清越原本正出神地看着操场上的僵持局面。

操场上的气氛紧张,四周一片寂静,只有微风轻轻吹过的声音。

突然,她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。

她本能地转过头,只见那个女孩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,正对着她甜甜地笑。

“袁老师,喝口热水吧,暖暖身子。”

袁清越露出了感激的微笑,说了声谢谢。

她接过茶杯,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温暖。

轻轻抿了一口热茶,热水顺着喉咙流下。

“袁老师,您有没有注意到,傅司令对您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感觉。”

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军区的小院里,微风轻拂,带来了一丝淡淡的花香。

袁清越坐在桌边品茗,突然听到这番话,她毫无准备。

她刚喝下的茶水突然喷了出来,她那白净的脸颊立刻变得通红,仿佛晚霞映照下的云朵。

她急忙放下茶杯,手忙脚乱地擦了擦嘴角,动作显得有些急躁。

晚意看着袁清越这副慌张的样子,忍不住微微一笑,眼中流露出友好。

“别这么紧张,我在军区待了这么久,傅司令的为人我还能不清楚吗?”

“他总是冷冰冰的,话也不多,总是一副严肃的面孔。”

袁清越有些尴尬地拉了拉衣角,轻声说:“可能你看错了吧。”

晚意摇摇头,认真地说道:“但是对袁老师,他的态度明显不同。我能感觉到你在他心中有着特别的位置。”

袁清越听着女孩的话,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,脸颊也微微发热。

“就拿上次你出事来说。”晚意继续说,眼中充满了回忆。

“傅司令当时的举动让我们都吓了一跳。他本来在训练场上全神贯注地训练,一听到你晕倒去了医务室,脸色立刻就变了。”

“他的眼神立刻变得焦急,立刻就往医务室跑去。”

“那速度比我们紧急集合还要快,我在军区这么久,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急切。”

袁清越静静地听着,双手不自觉地扯着衣角,手指都有些发白。

她心里有些慌乱,但她出身并不好,怎么可能和傅锦迅在一起呢。

他的身边,应该围绕着志同道合,根正苗红的革命同志。

袁清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想要否认这刚刚在心底泛起又有些慌乱的情感。

但是操场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,打破了小院的宁静。

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,只见操场那边聚集了一群人。

“袁清越出身不好,她也愿意不跟我结婚,愿意一直在我身边!”于梓睿大声喊道,脸涨得通红,好像故意让傅锦迅听到,想要告诉他在袁清越心里他有多重要。

政委听完,原本平和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,眉头紧锁,眼神中透露出威严。

他向前一步,每个字都铿锵有力。

“你这话说得是什么!革命不分高低贵贱,不分出身。”

“每一个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流血牺牲,贡献力量的人,都值得尊敬,都有资格在这片土地上追求梦想,为正义而战。”

于梓睿听了,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,眼神游移不定。

“政委,我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“但是娶了她我就要回乡种田,我是属于军队的人。”

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,似乎想从别人眼中找到一丝认同。

政委的脸色越来越阴沉,眉头紧锁,眼神中充满了不悦。

“你参军是为了保卫国家,不是为了给自己谋求前程。”

“婚姻是神圣的,不是你用来权衡利弊的工具。”

食堂里,人们的交谈声隐约传来,气氛有些沉重。

“更何况,因为女方出身就如此歧视,这是对袁清越同志极大的不尊重,更是违背了革命同志间平等相待的原则!”

袁清越心里已经没有了于梓睿,但听到他的话,身体还是忍不住轻轻颤抖。

她的眼睛泛红,有对过去感情错付的不甘,脸上写满了失望。

还有对自己曾经盲目付出的自嘲。

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。

她准备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,脚步已经微微挪动。

却听到许久未说话的傅锦迅张了张嘴,他的声音很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
“如果于团长以这个理由来搪塞的话。”

于梓睿脸色一变,眼神有些闪躲。

“我只能说你不算个男人。”

傅锦迅紧紧盯着于梓睿,目光坚定。

“你不想娶,我娶。”

自从那次操场风波后,军区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。
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洒下一片片光影。

但袁清越的内心却再难平静,她总是下意识地开始躲避傅锦迅。

每次远远看到他的身影,她的眼神就会慌乱地躲开。

然后匆匆找个借口转身,哪怕要绕远路,也绝不停留片刻。

她和学员们的关系变好了很多,学员们经常会和她开玩笑。

“袁老师,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呀?”一个学员笑着问道。

袁清越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

她知道,如果处理不当,传到有心人耳中,可能会对他造成负面影响。

袁清越像往常一样和晚意在食堂吃饭。

食堂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,人们的交谈声此起彼伏。

她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碗里的饭菜,思绪不自觉地飘远。

她会想起前几日和傅锦迅在走廊上两人对视差点碰面的场景。

当时她慌乱逃离的样子让她此刻仍觉得尴尬,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。

“袁老师,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要准备,得先走啦。”

袁清越抬眸,下意识地看向晚意的菜盘。

此刻菜盘一扫而光,可是时间却比以前少了一半。

望着晚意似有深意的笑容,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安。

但她也没多想,只是点了点头。

“好,那你先去忙吧。”

晚意前脚刚走,便感觉眼前光线一暗。

她听到菜盘落桌的声音,有人在她对面坐了下来。

袁清越嘴里还咀嚼着饭,下意识地抬起头。

看清楚人后,嘴巴都忘记了动。

坐在她面前的,竟是傅锦迅。

一头乌黑茂密的短发,衬托出他俊朗的脸。

只见他微抿的嘴唇微勾,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。

他看着袁清越,目光中带着一丝柔和,轻声说道:

“袁老师,不介意我坐这吧。”

袁清越顿时紧张起来。

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筷子,指关节都泛白了。
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结结巴巴地回答:“没……没关系。”

这时,她才发现食堂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。

暖黄的灯光洒在桌面上,四周安静得能听见轻微的碗筷碰撞声。

她偷偷抬眼打量傅锦迅,只见他面前还放着一个盒子。

傅锦迅捕捉到了袁清越的视线,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推向她。

他那双修长的手轻轻地掀开了盖子,动作极其细致。

盒子里装着各式各样的饺子,有的个头大得夸张,有的则形状怪异。

与食堂师傅包的整齐划一的饺子大相径庭。

“这些是饺子,我这几天自己包的。”傅锦迅轻声说,声音低沉而柔和。

袁清越微微一惊,挑了挑眉毛:“你自己包的?”

傅锦迅点了点头:“是的,第一次尝试,手法还不太熟练。”

他又补充道:“我第一次尝试,包得有些难看。”

“我听说你喜欢吃饺子,就想亲手做给你尝尝。”袁清越万万没想到。

傅锦迅,这位在军区里说一不二的司令,竟然会为了她去学包饺子。

袁清越吃着饺子,心里却并没有感到快乐。

她明白傅锦迅的心意是真心的,但担心自己与傅锦迅走得近,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
经过一番犹豫,袁清越放下了筷子,深呼吸。

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平静:“傅司令,我还没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。”

傅锦迅眉头微微皱起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,但他还是认真地听着。

袁清越继续说:“现在的我,真的不适合考虑这些事情,也不想开始新的感情。”

她低垂着眼睛,不敢直视傅锦迅。

傅锦迅听后,他凝视着她的眼睛,用力握紧了手。

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,他压抑着内心的波动。

他的声音清淡而低沉,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:“袁老师,我理解你。”

他停顿了一下,目光中流露出无尽的同情。

尽管此刻感到失落,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,不想给袁清越带来更多的压力。

“我也担心军队的舆论会影响到你。”

袁清越轻轻地咬了咬嘴唇,轻声说:“其实我也很烦恼。”

傅锦迅点了点头:“我明白,是我考虑不周。”

“我也很担心,担心我的冲动给你带来了麻烦,让你陷入两难的境地。”

傅锦迅就这样凝视着她,眼神坚定:“我一直在澄清,澄清是我单方面追求你。”

“但也请你相信,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。”

袁清越有些感动,抬头看了他一眼:“可是我真的需要时间。”

傅锦迅温柔地说:“如果你需要时间,我可以等,无论多久都可以。”

袁清越走在走廊上。

头顶的灯光昏黄而闪烁,走廊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。

她的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傅锦迅的那几句话,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前行。

每一步都仿佛重如千钧,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。

刚走进医务室,消毒水的味道更加浓烈地扑面而来。

刺鼻的气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。

她直接走向药房窗口,准备拿些药来缓解感冒。

然而,当她看到药房的拿药员时,竟然是好久不见的潘雨薇。

潘雨薇一抬头看到袁清越,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。

她的脸色涨得通红,眼中充满了怨恨。

“你知道梓睿哥因为你被处分了吗?”

“你怎么敢这么做?”

潘雨薇的声音尖锐刺耳,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医务室原本宁静的氛围。

周围的人纷纷侧目,有人皱起了眉头,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,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
“别以为你出身豪门就能瞧不起人,把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当一回事!”潘雨薇双手叉腰,气得胸脯起伏不定,脸上写满了怒气。

袁清越静静地站在一旁,被灯光笼罩,显得格外平静。

她把处方单递给了旁边的药剂师,目光随着药剂师的动作,看着他转身去拿药。

过了一会儿,她才慢慢把目光转向潘雨薇,语气平淡地说:

“他做了那种不道德的事,受到惩罚是理所当然的,这跟我没关系。”

潘雨薇眼睛瞪得老大,满是不信和愤怒,气得浑身颤抖,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。

“你胡扯!梓睿哥不是那种人,肯定是你勾引他!”潘雨薇向前一步,手指几乎要戳到袁清越脸上。

袁清越微微皱眉,眼中闪过一丝不悦。

她不想再和潘雨薇纠缠不清,这种无端的指责让她感到非常烦躁。

药剂师已经把药拿过来了,递到了袁清越面前。

袁清越接过药,连看都没看潘雨薇一眼,转身就走出了医务室。

潘雨薇见状,立刻想要追上去拦住她,却被旁边的护士拦了下来。

护士皱着眉头,严肃地说:

“潘雨薇,别闹了,这是医务室!”

潘雨薇被护士拦住,只能在原地气得直跺脚,脸涨得通红。

当袁清越已经离开了她的视线,有个刚刚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老大爷走了过来。

这老大爷是个爱八卦的人,他鬼鬼祟祟地凑到潘雨薇耳边,眼睛滴溜溜地转着,偷偷说:

“她刚才拿的是什么药?”

“不会是真怀孕了吧?”

潘雨薇听到这话,眼中闪过一丝狡诈,嘴角微微上扬,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个恶毒的计划。

虽然她并不清楚袁清越拿的到底是什么药,但她决定顺水推舟。

“她拿的确实是……安胎药。”潘雨薇故意压低声音,还装作不经意地四处张望了一下。

“我之前就觉得她行为举止有些奇怪,现在看来,果然有问题。”

“啊?真的吗?那这事儿可就大了。”旁边的人惊讶地张大了嘴,脸上写满了兴奋,还忍不住搓了搓手。

“那还有假?我亲耳听到她和医生说的,千真万确。”潘雨薇拍着胸脯保证道。

“她在岛上就仗着自己有点姿色,到处勾引男人。”老大爷也跟着添油加醋。

“这要是传出去,她可就完了!”老大爷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,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“消息”传播出去。

潘雨薇嘴角一扬,装作害怕地说:

“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,我也是不小心听到的,可不想惹上麻烦。”

“俺吃过的饭可比你这丫头片子吃过的盐还多。”老大爷拍着自己的胸脯,满不在乎地说。

“放心,俺嘴严着呢。”

随后老大爷便匆匆离开,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。

之后的几天,袁清越不知道为什么,总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异样。

每当她走过,人们的目光都会在她身上停留,还会小声地议论纷纷。

她皱起眉头,心中满是疑惑。

现在,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。

那目光里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

今天,恰好是她能放假回家的日子。

她走在军区的小道上,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,光影斑驳。

迎面而来的食堂阿姨原本正嬉笑聊天,笑声清脆。

可看到她的瞬间,声音戛然而止。

阿姨眼神躲闪,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她,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。

见她走远,阿姨立刻提高声音,偶尔还发出几声嗤笑,那嗤笑在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。

她脚步不自觉地加快,抬手紧了紧装着糕点的袋子。

那糕点散发着香甜的气息,是她特意买给父母的。

她想着,给许久未见的两老一个惊喜。

之前的老宅被收走,父母搬到了一个普通居民楼。

从信中能看出,他们搬进去后,心踏实了很多,也不怕别人诋毁了。

一路辗转,她终于站在了家门口。

楼道里有些昏暗,灯光昏黄。

她长吸了一口气,还没见到爸妈,鼻子就酸溜溜的。

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伸手推开了门。

但是,门一开,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。

客厅的沙发上,坐着一个她很久没见的人——于梓睿。

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,站得笔直,像雕塑一样庄严。

而她的父母,正满脸堆笑地给他倒茶递水。

父亲微微弯着腰,母亲脸上带着谄媚的表情。

这与他们平时对自己慈爱的样子大相径庭。

“清越,你回来了!”母亲第一个看到她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慌张。

她的眼神闪烁,手指不自觉地扯着衣角。

于梓睿慢慢站起身,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。

他的目光落在袁清越身上,那目光像冰渣子,让她感到一阵寒意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他轻声说,嘴角微微上扬,却透着一丝冷漠。

袁清越站在门口,手里的糕点袋子差点掉下去。

她紧紧捏住袋子,手指关节都变白了。

于梓睿出现在这里,绝不是偶然,而是故意来找她的麻烦。

他知道,自己的家庭现在正处于敏感时期。

父母因为出身问题,在新环境中小心翼翼。

如果没有他这个现役军人“关照”,肯定会遭受更多的无端议论和排挤。

她看着父母满脸讨好的样子,发现他们的头发更白了,皱纹更深了。

袁清越的眼眶开始泛红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
“清越,你傻站在那儿干嘛,快进来呀。”父亲笑着招呼她。

他搓了搓手,眼神里有些期待,又有些紧张。

袁清越没有动,她站在原地,身体微微颤抖。

“梓睿啊,这孩子不懂事,如果以前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,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。”母亲一边说,一边偷偷观察袁清越的表情。

她眼中满是担忧,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
“阿姨,您这是说什么话,我和清越之间的感情,哪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受影响呢。”于梓睿假惺惺地说。

他嘴角挂着虚伪的笑容,眼神却透着一丝得意。

“于梓睿,我们已经结束了,

为什么还要来我家,

还要在我父母面前装模做样?”

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,

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,

洒下一片片光影。

于梓睿没想到袁清越会在父母面前把话说得这么直白。

他微微一愣,

脸上原本温和的笑容瞬间凝固,

嘴角还微微抽搐了一下。

两位老人正笑着,

听到这话,

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。

“清越,

你……你们这是怎么了?”

父亲眉头微皱,

关切地问道。

袁清越深吸一口气,

胸脯微微起伏,

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。

“爸妈,

我和他早就结束了。”

“在海岛的时候,

他为了自己的前程,

抛弃了我。”

母亲一听,

脸色瞬间变得阴沉,

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砸到桌子上,

茶水溅出了一些。

她快步走过去,

牵起袁清越的手,

轻轻揉捏着。

“于先生,

既然我女儿说了你们断了联系,

那就算了吧。”

“不要以为我们必须需要你这恩情,

我们虽然被其他人诋毁,

但也有自己的骨气,

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地充好人。”

于梓睿站在那里,

脸色一阵白一阵红,

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。

“叔叔阿姨,

别全信清越那一套,

真相并非如此……”

“行了!”

袁清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,

目光坚定,

手指指向门外。

“你离开吧,

以后别来我们家添乱了。”

于梓睿明白今天没戏了,

气冲冲地转身,

门被他狠狠一摔,

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

连窗户都跟着颤动。

他走之后,

袁清越感觉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。

她稍微定了定神,

抬头看向母亲。

这才注意到岁月在母亲脸上刻下的痕迹,

原本的黑发中也掺杂着银丝。

袁清越心里一阵绞痛,

鼻子一酸,

眼泪立刻涌了出来。

“妈,

是我不孝。

这么多年都没能好好陪伴您,

让您受累了。”

母亲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,

动作温柔而缓慢,

仿佛在安慰小时候受了委屈的她。

“傻丫头,

只要你快乐就好,

哪里有什么孝不孝。

我们这辈子,

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过得幸福。

我们年纪大了,

也就剩下十几年的光景。

只希望你能顺顺利利。”

袁清越再也忍不住,

泪水夺眶而出,

她扑进母亲的怀里,

身体微微颤抖。

母亲轻拍着她的背,

低声安慰。

“别哭别哭,

都过去了。”

过了一会儿,

袁清越吸了吸鼻子,

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
“我现在在首都军区当讲师,

教士兵们军事理论。”

父母听到这个消息,

眼中突然闪现出自豪的光芒。

父亲兴奋地站了起来,

双手不断地摩擦。

“太好了,

太好了,

咱们家终于出了个有大成就的人!

在军区里当上讲师,

那可是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才,

真了不起啊!”

母亲坐在袁馨的房间里,灯光温柔地照在她脸上。

她眼中泛着满足的泪光,轻轻地握住袁清越的手。

“我就知道,我家清越从小就聪明伶俐。”

“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。在军区得好好表现,别让组织失望。”

另一边的于梓睿,在袁清越家碰了一鼻子灰。

他满脸怒气,双手紧握成拳,大步流星地朝军区走去。

路过军区的宣传栏时,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上面。

宣传栏上,贴着袁清越为军区活动做出贡献的照片。

照片里的她笑容满面,仿佛连阳光都被她吸引。

于梓睿冲上前,伸手就要撕扯照片。

可手刚触到照片,却又停了下来。

他咬紧牙关,腮帮子鼓起,最后只是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宣传栏上。

这一拍,正巧碰到了和别人散步的潘雨薇。

潘雨薇眼尖,一眼就认出了于梓睿。

她眼睛一亮,脸上泛起一抹红晕。

脚步轻快地跑到于梓睿面前,羞涩地说道:

“梓睿哥,真的是好久不见了。最近怎么样?”

然而此刻的于梓睿,心中充满了挫败感。

他眉头紧锁,对潘雨薇的热情完全没有回应的心思。

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,似乎有些不耐烦,就打算从她身旁擦肩而过。

潘雨薇见于梓睿要离开,急忙叫住他:

“梓睿哥,你有没有兴趣把清越姐姐追回来?”

于梓睿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。

他慢慢转过身,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潘雨薇。

潘雨薇露出一丝自得的微笑,靠近了于梓睿。

她低声,带着一丝神秘感地说:

“最近大家都在传她怀了别人的孩子,我可以帮你。”

于梓睿的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表情。

他紧紧地盯着潘雨薇,眼中既有怀疑也有一丝重新燃起的希望。

袁清越像往常一样,按时上课下课。

在教室里,她的生动教学吸引了所有学员。

她的教学风格逐渐被学员们所接受,大家都习惯了她的授课方式。

下课铃一响,学员们还意犹未尽地围在袁清越身边。

有个学员满怀期待地问:

“袁老师,下次能不能多讲讲海岛作战的案例?我们都特别感兴趣。”

袁清越微笑着回答:

“当然可以,大家有什么想要了解的,随时可以提出来,我们一起讨论。”

通常下课后,她会和晚意一起去食堂用餐。

但今天她等了很久,晚意都没有出现。

她拦住一个路过的女兵,礼貌地询问:

“请问你知道晚意去哪里了吗?”

女兵急忙回答:

“晚意今晚有个临时会议,走得急,没能亲自告诉你,只能让人转告你先去吃饭。”

袁清越听后,轻轻点了点头。

这时,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教学大楼里的人也越来越少。

走廊里回荡着稀稀落落的脚步声。

窗外,夕阳的最后一抹余光也渐渐消失。

袁清越打算先回办公室整理一下教案。

然后再去收一下晒在外面的被子。

她双手稳稳地抱着教案,

脚步不紧不慢地朝门外走去。

刚走到门口,

一个陌生女人突然出现,挡住了她的去路。

女人身材略显丰满,

那件有些旧的军绿色外套,

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暗淡。

“你是袁清越老师吗?”

女人开口问道,

她的口音带着浓重的乡村气息。

袁清越停下脚步,

抬头看向女人,

只见她的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,

几缕碎发散落下来。

“我是,有什么事吗?”

袁清越轻声问道,

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。

女人见状,

原本紧张的神色稍微放松了些,

脸上挤出一丝笑容。

“晚意老师在等你上课的教室,”

女人说,

袁晚意的眼神里掠过一抹难以捕捉的惊慌。

袁晚意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,

眉头轻轻拧成了一个结。

“你怎么晓得?”

她带着戒备地抛出了这个问题,

目光死死地锁定着那个女人。

女人好像早有准备,

回答得不紧不慢,

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自然。

“我刚才撞见了晚意老师,

她说今晚的会议突然取消了,

看到我就顺便让我给你带个口信,

让你去教室找她,她在那里等你。”

袁清越听着女人的话似乎合情合理,

一时之间也没多想,

客气地回了句谢谢,

就转身朝教室方向走去。

这时的教学大楼里已经没几盏灯亮着了,

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特别微弱,

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。

袁清越从包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,

一束惨淡的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。

她快步走进了教学楼,

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着清脆。

当她走到自己上课的教室所在的走廊时,

她确实看到自己上课的教室灯还亮着。

她停下了脚步,

朝着教室里喊了一声:

“晚意?”

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,

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
只有一阵若有若无的风声,

从走廊的尽头吹来,

带来了一丝寒意。

袁清越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,

她皱着眉头,

心里默默地思考着。

即使晚意不在教室,

也应该把灯关了再离开吧。

但她记得离开前她是关了灯的。

她迈步走进了教室门口,

目光迅速扫视了整个教室,

果然,教室里空无一人,

桌椅排列得整整齐齐。

她朝教室前方的灯开关走去,

每走一步,

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。

就在她伸出手,

指尖即将触碰到开关的刹那,

教室的灯毫无预兆地全部熄灭了,

整个教室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,

伸手不见五指。

袁清越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,

只听见“砰”的巨响。

教室的门被狠狠关上,

震得门框都在颤抖。

紧接着,

她清晰地听到了一阵锁门声。

袁清越瞪大眼睛,

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。

下意识地朝着门的方向冲过去,

双手慌乱地摸索着门把手,

用力拉扯。

然而,

门被锁得死死的,

纹丝不动。

“开门!是谁在外面?”

袁清越大声喊道,

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凄惨。

在黑暗中疯狂拉扯着门,

却无济于事。

袁清越突然闻到一阵刺鼻的气味,

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,

那气味像是某种化学药剂的味道。

她猛地皱眉,

心脏开始狂跳,

顺着味道的方向望过去。

只见教室一角,橘红色的火苗已开始欢快地跳跃。

那火焰在黑暗中格外刺眼,如一头凶猛的野兽,正迅速地朝着她逼近。

教室里弥漫着刺鼻的焦味,除了书本和桌子,根本找不到能灭火的东西。

此刻,袁清越的手心满是冷汗,额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。

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,转身冲向窗户,想要开窗呼救。

当她伸手去推窗户时,双手因紧张而微微颤抖,却发现窗户被关得死死的。

她心里一沉,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圈套。

她咬了咬牙,脸上露出决然的神情,抓着椅子,使出全身力气。

她的手臂青筋暴起,准备用椅子破窗。

就在砸向窗户的那一刻,紧闭的教室门突然传来“砰砰”的巨响。

那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,吓得她身体一颤。

紧接着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及近,在门外停了下来。

袁清越眼皮狂跳,只觉得眼前开始发黑。

她的双腿发软,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。

“是谁?”她颤抖着声音喊道。

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寂,周围安静得可怕。

外面的人没有说话,却开始疯狂砸门。

浓烟不断涌入她的鼻腔,呛得她剧烈咳嗽。

她只能隐约看到门外那不断晃动的黑影,心中充满了恐惧。

她咬了咬牙,再次举起椅子,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窗户砸去。

一声巨响,玻璃应声而碎,碎片四处飞溅。

有一块碎片划破了她的手臂,鲜血瞬间渗了出来。

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,但此时也顾不上了。

教室门终于被撞开,一股强烈的气流裹着烟雾猛地向门外涌去。

袁清越下意识地眯起眼睛,想看清楚门外的人。

改写如下:

袁清越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,

只听见“砰”的巨响。

教室的门被狠狠关上,

震得门框都在颤抖。

紧接着,

她清晰地听到了一阵锁门声。

袁清越瞪大眼睛,

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。

下意识地朝着门的方向冲过去,

双手慌乱地摸索着门把手,

用力拉扯。

然而,

门被锁得死死的,

纹丝不动。

“开门!是谁在外面?”

袁清越大声喊道,

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凄惨。

在黑暗中疯狂拉扯着门,

却无济于事。

袁清越突然闻到一阵刺鼻的气味,

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,

那气味像是某种化学药剂的味道。

她猛地皱眉,

心脏开始狂跳,

顺着味道的方向望过去。

只见教室一角,橘红色的火苗已开始欢快地跳跃。

那火焰在黑暗中格外刺眼,如一头凶猛的野兽,正迅速地朝着她逼近。

教室里弥漫着刺鼻的焦味,除了书本和桌子,根本找不到能灭火的东西。

此刻,袁清越的手心满是冷汗,额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。

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,转身冲向窗户,想要开窗呼救。

当她伸手去推窗户时,双手因紧张而微微颤抖,却发现窗户被关得死死的。

她心里一沉,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圈套。

她咬了咬牙,脸上露出决然的神情,抓着椅子,使出全身力气。

她的手臂青筋暴起,准备用椅子破窗。

就在砸向窗户的那一刻,紧闭的教室门突然传来“砰砰”的巨响。

那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,吓得她身体一颤。

紧接着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及近,在门外停了下来。

袁清越眼皮狂跳,只觉得眼前开始发黑。

她的双腿发软,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。

“是谁?”她颤抖着声音喊道。

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寂,周围安静得可怕。

外面的人没有说话,却开始疯狂砸门。

浓烟不断涌入她的鼻腔,呛得她剧烈咳嗽。

她只能隐约看到门外那不断晃动的黑影,心中充满了恐惧。

她咬了咬牙,再次举起椅子,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窗户砸去。

一声巨响,玻璃应声而碎,碎片四处飞溅。

有一块碎片划破了她的手臂,鲜血瞬间渗了出来。

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,但此时也顾不上了。

教室门终于被撞开,一股强烈的气流裹着烟雾猛地向门外涌去。

袁清越下意识地眯起眼睛,想看清楚门外的人。

改写如下:

袁清越还没反应过来,

就听到一声巨响。

教室门被猛地关上,

震得门框都跟着颤抖。

紧接着,

她清楚地听到了锁门的声音。

袁清越眼睛瞪得老大,

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怒火。

她本能地冲向门,

手忙脚乱地摸着门把手,

使劲拉。

但是,

门锁得紧紧的,

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
“开门!谁在外面?”

袁清越大声喊道,

声音在黑暗中显得特别凄凉。

在黑暗中拼命拉门,

却毫无作用。

袁清越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,

迅速在空气中扩散,

那味道像是某种化学品。

她皱了皱眉,

心跳加速,

顺着气味看过去。

只见教室一角,橘红色的火苗已经开始欢快地跳跃。

那火焰在黑暗中特别显眼,像一头凶猛的野兽,正快速向她逼近。

教室里弥漫着刺鼻的焦味,除了书本和桌子,找不到任何能灭火的东西。

这时,袁清越的手心里全是冷汗,额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。

她的眼神里满是惊恐,转身冲向窗户,想开窗求救。

当她伸手推窗户时,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,却发现窗户关得紧紧的。

她心里一沉,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。

她咬了咬牙,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,抓起椅子,用尽全力。

她的手臂上青筋暴起,准备用椅子砸窗户。

就在砸向窗户的那一刻,紧闭的教室门突然传来“砰砰”的巨响。

那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特别刺耳,吓得她身体一抖。

紧接着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走近,在门外停了下来。

袁清越眼皮狂跳,只觉得眼前开始发黑。

她的双腿发软,本能地往后退了好几步。

“是谁?”她颤抖着声音喊道。

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寂,周围安静得可怕。

外面的人没有说话,却开始疯狂砸门。

浓烟不断涌入她的鼻腔,呛得她剧烈咳嗽。

她只能隐约看到门外那不断晃动的黑影,心里充满了恐惧。

她咬了咬牙,再次举起椅子,用尽全力朝着窗户砸去。

一声巨响,玻璃应声而碎,碎片四处飞溅。

有一块碎片划破了她的手臂,鲜血瞬间渗了出来。

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,但此时也顾不上了。

教室门终于被撞开,一股强烈的气流裹着烟雾猛地向门外涌去。

袁清越下意识地眯起眼睛,想看清楚门外的人。

在二楼的一间空教室里,灯光昏黄。

于梓睿点燃了一支烟,眉头紧锁。

他的目光透露出一丝忧虑,不时地望向窗外。

潘雨薇轻轻地靠近他,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。

她的声音甜得发腻,说道:“梓睿,看,这计划多棒啊。”

一边说,一边伸手似乎要挽住于梓睿的手臂。

于梓睿本能地微微侧身,避开了,眼中闪过一丝不快。

“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?”他吐出一口烟雾,声音低沉。

实际上,他也嗅到了烟味,心里有些忐忑。

潘雨薇眨了眨眼,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,说:“当然没问题。

这正是你救她的最佳时机,一旦你把她救出来,

她肯定会非常感激,你们之间的误会也就烟消云散了。”

于梓睿点了点头,踩灭了烟,表情严肃。

“那我们这就去救她。”他说着,转身准备离开。

潘雨薇嘴角一扬,伸手指向袁清越所在的教室。

“就在那边,快去吧。”她催促着。

于梓睿没有犹豫,迅速朝着潘雨薇指的方向走去。

潘雨薇目送他离去,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。

她的眼神里满是嫉妒和怨恨,低声自语。

“袁清越,这次看你还怎么嚣张。”

她不紧不慢地跟在于梓睿后面,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
恐怖的气氛像一张无形的大网,笼罩着整个空间。

浓烟弥漫,刺鼻的气味让袁清越躲在角落里,眼泪汪汪。

透过熊熊燃烧的火焰,那跳动的光影中,隐约可见一个人影正向她靠近。

随着人影越来越清晰,竟然是她在码头见过的那个老爷爷。

他空洞的眼窝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,散发着诡异的气息。

他咧嘴一笑,脸上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,露出一口残缺不全、发黄发黑的牙齿。

“这不是袁小姐吗?”

老爷爷阴阳怪气地说,“听说你怀孕了?”

袁清越尽力保持镇定,眉头微皱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。

“这里着火了,我们得出去找人救我。”

说着,她侧身想要快速从男人身边经过。

但她刚迈出一步,男人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紧紧地扣住她,让她动弹不得。

这时她才发现,门又被关上了。

“我年纪大了,鼻子闻不到这些味道。”

老爷爷嘿嘿笑着,眼神中满是猥琐。

“袁小姐这么容易怀孕吗?”

老爷爷一边说着,一边把脸凑近袁清越。

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,袁清越忍不住皱了皱鼻子。

“那要不要怀一下我这个老头子的孩子?”

老爷爷粗糙的手慢慢抚摸着袁清越的脸。

袁清越不假思索地挥起手臂,使出浑身解数,猛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
那男人脸颊上立刻显现出一块鲜红的掌印。

“放开我!你这个疯子!”

袁清越竭尽全力地嘶吼着,身体因为愤怒而轻微地抖动。

老头子不仅没有松开袁清越,反而慢慢地把手放在了被打的脸颊上。

他合上了眼睛,仿佛在回味一般,在那只轻抚过面颊的手上轻轻一吻。

“真是大小姐,连打人的手都是香的。”

老头子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,把袁清越的手臂抓得更紧了。

袁清越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,烟雾让她头晕目眩。

在她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,一阵震天响的撞门声突然响起。

老头子原本沉浸在对袁清越的变态摸索中,现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。

他皱起了眉头,眼睛眯成了一条线,嘴里低声咒骂。

“这丫头怎么回事,不是说好了不坏事吗?”

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门就被狠狠撞开了。

袁清越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,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围绕着她。

那是安全的预兆,让她心中一喜。

傅锦迅大步走进教室,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。

他眼神冰冷,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,力道收紧。

很快就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甩开。

老头子此刻眼睛瞪得大大的,

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,

脸上的嚣张瞬间消失不见,

取而代之的是惊恐。

他看着已经昏迷的袁清越。

傅锦迅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,

眉头紧皱,眼神凶狠。

他毫无征兆地往男人的腹部踹了一脚,

这一脚使了全力,

没有半点克制。

老头子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,

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,

重重地撞在身后的一张课桌上,

课桌椅发出“嘎吱”的声响。

他被打得开始求饶。

“饶命啊!饶命啊!”

老头子跪在地上,

身体瑟瑟发抖,

声音中带着哭腔。

“不是我啊司令!不是我!是那个潘雨薇!”

“雨薇,清越不在这里啊?”

于梓睿指节捏得发白,

指关节泛出青白的颜色。

他看向潘雨薇的眼神全是质问,

怒火在眼底熊熊燃烧,

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。

“你不是说她在这里?”

于梓睿咬牙切齿,

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,

牙齿咬得“咯咯”作响。

潘雨薇的眼神开始闪躲,

眼睛飘忽不定,

不敢直视于梓睿的目光。

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

我明明看到她往这边来了呀。”

此时于梓睿听到楼上一阵嘈杂的声音,

有人们的呼喊声、物品的碰撞声。

他下意识地抬头,

朝着无尽的天花板望过去,

天花板上的灯光有些昏暗。

“你最好不是故意的!”

于梓睿怒喝一声,

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回荡。

他转身大步迈出教室,

皮鞋踏在地面发出“噔噔”声,

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。

等他赶到楼上时,

现场已经乱作一团。

浓烟弥漫,刺鼻的味道让人咳嗽不止。

只见已经有不少人拿着水试图扑灭那熊熊大火,

火焰“呼呼”地燃烧着。

于梓睿根本不顾别人的阻止,

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人。

眼中只有那间着火的教室,

他认定袁清越一定在里面。

然而,还没等到他靠近教室门口,

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。

只见傅牧野双手稳稳地将昏迷的袁清越抱在怀中。

轻手轻脚地溜出教室门外。

傅锦迅那原本白皙的脸庞,现在被一层浓重的黑灰覆盖,

汗水和烟灰混杂,

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道污迹。

于梓睿此刻感到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,

呼吸变得急促,

难受得让他有些惊慌失措。

他迟到了。

似乎真的迟到了。

袁清越睁开眼睛时,

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苍白的天花板,

灯光刺眼。

意识还有些朦胧,

脑袋昏沉。

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医务室的床上,

周围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。

她试着动一动身体,

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紧紧抓住。

她转过头,

只见傅锦迅正趴在床边,

头发凌乱,

脸上还留有未洗净的烟灰。

她张了张嘴,

想要说些什么,

但喉咙干得厉害,

只能发出轻微的“嘶嘶”声。

她轻轻动了动手指,

试图回应傅锦迅的紧握。

昏暗的房间里,灯光昏黄且摇曳。

这个微小的动作,引起了一阵几乎感觉不到的微风,却唤醒了沉睡的傅锦迅。

他猛地抬起头,动作幅度很大,眼中布满血丝,像是好几夜都没合眼。

看到她清醒的那一刻,那双眼瞬间亮了起来,仿佛死寂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,泛起了波光。

袁清越这才注意到,他的眼角微微泛红,似乎有泪痕,那泪渍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。

她心中微微一动,鬼使神差地轻声问道:

“傅司令,你哭过了吗?”

傅锦迅微微一怔,脸上闪过一丝慌乱。

似乎没想到袁清越醒来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。

他下意识地想要别过头,动作有些急切,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。

抿了抿干裂的嘴唇,那嘴唇上的死皮都被抿得有些翻起。

沉默了片刻,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:

“看到你昏迷不醒,我……我真的很害怕。”

他的声音很低,带着一丝颤抖,却像是重锤一般,敲在袁清越的心坎上。

她紧紧地回握住傅锦迅的手,手指不自觉地用力。

军区安保部门的审讯室里,灯光惨白。

潘雨薇因策划纵火和恶意伤人事件,并造谣军区讲师袁清越怀孕事件,被严密调查。

带走的那一刻,她的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侥幸,脚步有些虚浮。

证据确凿之下,她被送上了军事法庭。

法庭上,气氛严肃而压抑。

最终,她被判处了重刑。

被判刑那天,潘雨薇双腿一软,瘫倒在地,像疯了一般挣扎着。

趁着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,几步跪到于梓睿面前。

双手紧紧抓住于梓睿的裤脚,哭喊着:

“梓睿哥你可要救我出去啊!”

于梓睿眉头紧皱,眼神中满是厌恶。

“你做的这些事,我救不了你。”

“我可是为了你出海岛的。”潘雨薇继续哭诉。

而那个男人因参与犯罪,被傅锦迅当场抓住。

被移交给当地警方后,将自己的罪行和盘托出。

由于他的犯罪情节恶劣,最终被依法判刑。

军队的会议室里,气氛紧张。

因潘雨薇策划的事件与于梓睿存在一定关联,军队内部开始对他启动全面的调查和审查程序。

团长职务暂时被暂停,等待进一步的调查。

最终调查结果尘埃落定。

虽然没有证据表明他直接参与犯罪,但他与潘雨薇的密切来往,还是让他收到了严厉的处分。

于梓睿被遣送回海岛,海岛的码头,海风呼啸。

离开军区那天,他依旧红着眼眶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近乎哀求地问道:

“清越,你跟我回海岛好不好?”

“他们即使把我团长的职位卸了我都不在乎。”

“哪怕以后我们回乡下种田,我也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袁清越却一阵嗤笑,笑声在海风中显得格外刺耳。

她抬眸,目光直直地看向于梓睿。

脸色突然变得庄重。

“团长?在我眼里,团长是捍卫家园的勇士。”

“是肩负重任、坚毅不屈的战士。”

他们伫立在边境。

广袤的边境,沙尘飞扬,狂风怒号。

他们如同苍劲的松树,保卫着国家的和平,保卫着百姓的安宁。

她停顿了一下。

眼中泪光点点,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波动。

“你可曾反省过自己的错误?”

“你已不再是我敬仰的战士。”

“在我心中,你已不配作为团长的责任和资格。”

于梓睿心灰意冷。

他的手臂无力地垂落,手指轻轻颤动。

他凝视着她的双眼,眼眶微微泛红。

那目光,既有不屈,也有绝望。

带着一丝酸楚,他说道:“祝你幸福。”

袁清越目送车辆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。

扬起的尘埃也渐渐散去,在落日的余晖中,如同一抹浅黄的薄雾。

这时,有人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。

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那小子在和你说什么呢?”

傅锦迅喉结滚动。

他眉头紧锁,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烦躁。

袁清越听到后,嘴角微微上扬。

忍不住笑出声,转头看向傅锦迅。

“在问你我们什么时候结婚。”

傅锦迅听到这话。

轻轻地将她拉近,动作温柔而坚决。

下巴轻触她的头顶。

“只要你愿意,随时都可以。”

后来,傅锦迅提交了他和袁清越的结婚申请。

他的态度坚决得近乎固执,眼神中满是坚毅。

向领导表明:“无论遇到什么困难,这婚一定要结。”

每天除了完成自己的工作。

就是寻找机会询问结婚申请的审批情况。

他一次次地询问政委,眼神中充满了期待。

政委被他纠缠得实在无法忍受。

无奈地摇摇头,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。

这傅锦迅平时在训练场上雷厉风行。

没想到在结婚这件事上也这么执着。

而且,袁清越作为军区的讲师。

平时认真负责,为军区培养了许多优秀人才。

大家对她的印象深刻。

再加上两人郎才女貌,在军区里本来就是众人瞩目的一对。

经过权衡,政委终于在结婚申请上签下了同意。

后来袁清越才知道。

晚意原来姓傅,是傅锦迅的妹妹。

难怪总是帮他追求她。

袁清越有时会好奇。

想知道傅锦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。

她歪着头,眼睛闪闪发光地问:“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?”

他说是小时候。

小时候?袁清越满心疑惑。

在她的记忆里,只有在海岛上与傅锦迅初次相遇的场景。

小时候根本就没有见过面。

她皱着眉头,不解地问:“小时候我怎么不记得见过你呢?”

“解放前,我们家穷得揭不开锅。”

“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。”

“是你和你的家人,总是给我们送吃的。”

“这么一送,就是好几年。”

傅锦迅的目光柔和地落在袁柔身上,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。

“记得你那会儿,个子小小的,”

“每次你一出现在我家门口,就像带来了一束温暖的阳光。”

“后来我去参军了,咱们就失去了联系。”

“我四处打听,听说你在那个小岛上,我就去那儿找你了。”

袁清越的眼眶里泛起了淡淡的泪光。

原来,他们的缘分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开始编织。

原来,她一直以为的偶然邂逅,

其实都是傅锦迅精心策划的结果。

袁清越抬起头,

凝视着傅锦迅那温柔的眼神。

在这一刻,所有的回忆都变得鲜活起来。

袁清越紧紧地靠在傅锦迅的怀里。

泪水悄悄地打湿了他的军装。

傅锦迅轻轻地拍着她的头。

用充满爱意的声音安慰道:“别哭了,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。”

他们成为了军营里人人羡慕的模范夫妻。

他们的故事也在军营中流传开来。

【故事结束】